權讓走後,顧婠婠睜開了眼睛,直到這時候,她才發現,這一世和前世,真的不一樣了。
前世的權讓為人踏實穩重,雖然平日裏臉上也很少見到笑容,但還有點人情味,更重要的是,前世,這時候,他還隻是大將軍身邊的副將。
她記得前世遇到權讓是在一年後的升遷宴上,權讓在陵川之戰中獲首功,一舉擊敗叛軍,因此得以升遷兩江總督,他在坊間還算有威望,家裏有女兒的,誰不想把女兒嫁給他啊,林四小姐嫁給權讓,還是由家裏長輩親自操辦的。
可是現在,權讓已經是兩江總督了,比前世早了足足一年,但是,名聲卻比前世臭了不少,估計林四小姐就算想嫁給他,家中的長輩們也不願把她送到總督府受罪。
顯然,這一世和前世改變了很多,雖然人還是那個人,但時間事件卻有很大的不同。
那麼,變化的原因又是什麼?因為她的到來打破了秩序,還是這根本和前世是個不一樣的世界?
顧婠婠想著想著,就睡著了,大概過了很久,等她醒來,已經是晚上了,床邊放著一碗粥,還冒著熱氣,權讓掀開簾子,走了進來,“你醒了。”複走到床邊,端起了那碗粥,坐了下來,說:“先把粥喝了吧。”
顧婠婠搖搖頭。,“沒胃口。”
權讓不理會顧婠婠說的話,吹了吹,舀了一勺送到顧婠婠嘴邊,麵無表情的命令道:“張嘴。”
顧婠婠不情不願的喝了一口,就再也喝不下去了,本來嘴巴裏就沒有味道,還讓她喝這麼淡的粥,虧她還是為了救他才受傷的。顧婠婠心裏想,愈發難受,眼眶裏泛起了淚花,權讓的手就停在那裏,喂不是,不喂也不是,良久才歎了口氣,“怎麼樣你才肯喝?”
顧婠婠沒有發現權讓的語氣已經低於塵埃,她委屈巴巴的說:“我想我娘了,我要見我娘。”
“你娘?”權讓蹙眉,“你娘在哪裏?”
柳月湘一路戰戰兢兢,馬車終於停了下來,她拉開簾子,眼前赫然立著一座氣派的府邸,上麵的牌匾上寫了三個大字,她不識字,看著極為陌生,但這字卻和府外的裝潢一樣,讓人從心底裏敬畏。
裏麵走出來一個姑娘,瞧著模樣可人,穿著秋香色的小衫,右肩上的麻花辮編得又細又長,想她家.寶兒小時候梳的也是這種頭發,可惜她手不夠巧,倒不如這姑娘的麻花兒。
“車上的可是柳夫人?”那姑娘笑著問。
柳月湘原本懸著的心稍稍放了一點,她被人半拖半請的帶到這裏,還以為對方是什麼不好的人,看到眼前這位姑娘和善的臉,突然沒有那麼害怕了,笑道:“是的,你們……”
那姑娘聽她說,頓時歡喜,“您可來了,我們爺等您好久了,快下來,隨我進去。”
柳月湘一頭霧水的跟著黃衫姑娘走了進去,可剛進門,又止了腳步,輕輕問道,“姑娘,這是什麼地方?你家爺,又是何人?”
“夫人沒瞧見門外的牌匾嗎?這是總督府,我家爺,便是兩江總督,權督爺。”
“什……什麼?”柳月湘路都走不利索了,差點沒被門檻給絆倒,她沒聽說過什麼兩江總督,但是督軍,那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人物。
“夫人小心。”
柳月湘忙撇開她的手,“你就說,那位督爺找我作甚?我一個目不識丁的婦人,總不會有什麼地方招惹到他了吧?”
“夫人說的是什麼話,我們督爺好好地為難您做什麼,找您來自然是有事情,總歸不是壞事,您就放心好了。”
“這……”
還不等柳月湘有所反應,對方便幹脆把她拉了進去,她隻好半推半就的跟著去。
她一個鄉下婦人,也沒見過多少世麵,進去就晃了眼,不算多奢華,卻處處顯大氣,就是一個堂屋也是寬敞明亮,陳設雅致,再往裏走,院子、廂房、耳房,各有不同,走了半盞茶的時間,也隻是從東院到了南院,柳月湘揉了揉腰,問:“姑娘,我們這是要去哪啊?”
“夫人到了便知曉。”
聽罷,柳月湘也不敢再多問,又隻嘮了句:“還不知道姑娘的名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