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的意思,鄭氏自然知曉,讓她照顧,更讓她沒有下手的機會,否則裴氏和她肚子裏的孩子,一旦出狀況,第一個開罪的,便是她。
鄭氏一時分身乏術,蒼老了許多。
顧容學聰明了,不敢對顧婠婠使壞,鄭氏也因著裴姨娘的事管不了她,顧婠婠也輕鬆不少,每日就是窩在屋子裏看書練字,小日子過得很是舒心。
“二姑娘,天色已晚,該歇息了。”丫頭勸道。
顧婠婠抬頭,入目的是一個長相清秀的婢女,顧橋給她安排了兩個丫頭,這就是其中的一個,年紀也就十四歲的樣子,“你叫什麼名字,是剛進府的嗎?”
“我叫阿清,前幾日才被買進來,一來便分到姑娘這了。”
“原是這樣,跟你一起來的那個呢?”
“她叫阿碧,好像在府裏有幾年了。”
顧婠婠一笑,阿碧,阿清,倒是個好名字。
“好了,你先下去吧。”
“是,姑娘早些安寢。”
阿清離開後,顧婠婠靠在床頭,看著燭火搖曳,仿佛看到了權讓的影子,不知權讓可有吃好睡好,現下是否睡了。
另一邊,同樣的火光,卻是權讓在思念另一個人,郭宇見他在發呆,便知道他是在想誰了,調侃道:“爺,您還不睡?說不準夢裏會有爺日思夜想的身影呢。”
權讓抬頭斜睨,冷冷地說道:“最近我是不是太仁慈了?還是你又皮癢了?”
郭宇縮了縮身子,賠笑道:“爺息怒,小的就那麼一說。”
他還不是看爺茶飯不思的,就怕哪天患了相思病,那豈不是要被小日本給笑死!
權讓冷哼一聲,“行了,都睡吧,明早還要趕路。”
“那好,我去叫兄弟都睡了,您也早些休息吧,您可是我們的主心骨,累著誰都不能累著您。”郭宇道。
權讓點點頭,“嗯,睡了。”說完,他便鑽進臨時搭好的帳篷裏去休息了。
郭宇歎了口氣,此去東北,不知何時才能回上海,這世間萬事變化莫測,還不知道能不能回去呢,日子啊,是一天比一天少了。
正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權讓日日思念顧婠婠,又一路舟車勞頓,一睡下,夢中便出現了他魂牽夢縈的身影。
大紅的喜堂,一對龍鳳燭立在大堂中央的檀木桌兩邊,燒得正烈,不時發出劈裏啪啦的響聲,顧婠婠站在堂前,一身拖尾龍鳳褂,裙擺蓬蓬的展開,既修身又顯端莊,衣身上的刺繡精美絕倫,每一針都承載著夫妻恩愛隨和的祝願。
夢中的顧婠婠似有所覺,緩緩轉過頭來,嫣紅的嘴唇如綻開的梅花,粲然一笑,頭上的鳳冠流蘇因晃動發出悅耳的聲音,權讓發誓,她絕對是他見過最美的新娘。
她笑著,嘴裏說著什麼,權讓聽不清,隻覺心中隱隱作痛,好像要失去什麼,他伸出手,顧婠婠的身影卻漸漸模糊,直至消失。
那一刻,他聽到她說:“西定,你來了。”
ps.莫名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