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淳熙瑟縮在陸華綻的懷裏,像是牽線木偶般,她眸子緊鎖著他熨燙筆挺的西褲跟亮的能倒出人影的黑色皮鞋。
始終不敢抬頭看他的側顏,垂眸踩著他的腳印躑躅踱步。
瑪莎還沒有修好,黑色賓利停在heaven酒莊的門前。
林淳熙瞳孔的視線沒有在他的身上聚焦,兩隻手局促不安地纏絞著,她內心波瀾起伏,為了五十萬她要將自己賣給這個根本就不相識的男人。
五十萬對於坐在方向盤前的男人來說隻是拿出來玩的小錢,對於她來說卻是至親的生命。
男人撩起眼皮掃著後視鏡,將她的局促不安盡收眼底,唇畔染著清冷溫涼的笑意,淡淡開腔道:“既然這麼缺錢,撿了錢包為什麼還回來?即便你不知道朗格錢包的市價,裏麵還有現金支票,就算你不敢拿支票,還有些現金?”
她倏然抬起眸子,男人刀劍雕刻般的俊美側顏映入眼底,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搭在方向盤上,渾身散發著令女人難以抵觸的優雅氣質。
她將他的話消化了半晌,後知後覺後發現,他就是錢包身份證上的人——陸氏總裁陸華綻。
三天前的情人節,她在陸氏附近的商業街充當賣花姑娘,撿到黑色朗格的時候,並沒有注意裏麵有什麼,而是憑借身份證上的信息,將錢包放在了陸氏一層的前台。
她根本就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所以他推開包房門的時候,她並沒有將他認出來。
“竟然……這麼巧……可是你怎麼知道是我撿了你的錢包?”林淳熙心裏顫了顫,抿著幹澀的唇瓣,冥冥之中竟然有這樣的安排,似曾相識過,慌張的情緒消減了不少,連帶著車子裏緊滯的空氣也似乎疏散開來。
“我想知道誰撿了我的錢包,幾分鍾就能查到答案。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覺得我錢包裏的錢不如你出來賣來的幹淨?”一個字一個字從他的喉結蹦出來,不知道為什麼她竟然能感受到他隱忍的動怒。
引擎發動,車子的速度很快,兩側安靜的夜景飛奔著倒退,他的聲音被夜風吹破,卻依然清晰淩厲,伴著夜風悉數鑽入她的耳膜。
她的心頭一縮,有種屈辱的感覺蔓延心頭,母親的病情已經不能再拖,賣身還是賣腎她總要做出選擇。
手足無措的時候,貼吧裏的消息蹦出來,heaven酒莊正在搜找容色傾城的處子。這年頭處子要去幼兒園找了,可是林淳熙卻在母親的嚴苛教導下,從未與男子交往過,母親自己的不幸遭遇,已經對天底下的男人傷透了心。
等她可以獨立去談戀愛的時候,母親又患了腦瘤,所有的經曆除了學業,就是照顧母親。
林淳熙的腦海裏忍不住浮現出母親蒼白如紙的臉色,躺在病床上被疾病折磨得難以成眠,她的拳頭越握越緊,指間關節處泛著白。
“錢包裏的錢,沒有經過主人的同意我怎麼能拿?我要拿了,跟小偷什麼區別?我去heaven酒莊是周瑜打黃蓋,誰出的起價我就賣給誰?”她的聲音淒涼中夾雜著無奈,生硬的語氣沁出哀傷,她是一窮二白,可是骨氣與原則卻從未丟棄過。寧可光明正大的賣,也不會不明不白地拿別人的錢,自小養成的性格獨立又倔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