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褐色的酒壇,不知道埋了多少年,尚未打開壇口,空氣中便逸散著甘醇的酒香。淩鋒親自打開酒壇,給淩清和顧懷分別倒了一碗:“嚐嚐。”
他回身從後備箱裏拿出一隻處理好的鴨子,得意洋洋地說:“我的獨門手藝,烤醉鴨,保管你們以前沒吃過。”
醇厚的老酒沿著鴨嘴灌進去,塞入各式調料,外麵一層抹的勻勻的,有老抽、些許冰糖,還有麻椒。鴨子就放在酒壇裏麵烤,酒壇裏的酒分給保鏢,已經不剩多少了。
就地支起烤架,用的是山上的果木做燒炭,把酒壇架上去,溫火慢烤,在跳動的火焰裏,酒香混合著烤鴨的焦香傳來
烤著烤著,淩鋒眯著眼睡著了,起先淩清以為他隻是小憩一會兒,可是太久時間沒有轉動,酒壇由於受熱不均勻,劈裏啪啦地裂開,那些清脆的碎裂聲,並沒有吵醒他。
淩清叫道:“爸。”
淩鋒仍舊是睡著,淩清慌了,把烤架遞給保鏢,輕輕推動他的身體,“爸!你醒醒啊,想睡我們回醫院。”
醫護人員連忙跑來,淩鋒的心跳已經停止,他們馬上對他展開急救。
酒壇完全裂開,醉鴨已經烤好,發亮的表皮微微露著油光。
淩清淚水大滴大滴地落下,“爸,醒醒啊,你不吃自己烤的醉鴨了嗎?”
醫生一番急救,然後對淩清搖搖頭,“淩老的病情,你們心裏都有數,這一次”
淩清堵住他的話,不想聽到無情地死亡宣判,“送我爸回醫院,醫院有更好的急救設施!”
“沒用的,淩老已經”
“我說,送我爸回醫院!聽不懂嗎?”
隨行的醫護人員把淩鋒抬上擔架,一陣兵荒馬亂。顧懷握緊淩清的手,給她力量。他知道,就算送回醫院,外公也不會再醒來了。他做好了準備,遲早會有這麼一天。
一道青色的身影驟然出現,外人看來他走得很慢,但是一跨步就是千裏距離,用的是縮地成寸之術,水藍星隻有一個人掌握——元嬰期大能謝承銘。
“還好趕上了!”謝承銘手裏抓著靈植,雖然是植物,卻通體如玉,流光璀璨,“麻煩讓一讓,都讓讓啊。”
他施法,在他的引導下,靈植的力量,逐漸灌注進入淩鋒的身體,修複著生機枯竭的身體。
淩清緊張地看著,生怕一個眨眼,就錯過自己的父親。她在心裏祈禱,虔誠地默念。
這個過程對於淩清來說太過漫長,實際上不過是十幾分鍾,謝承銘脫力,癱在地上,滿頭都是虛汗。他手心的靈植,隻剩下湮粉,在風中飄散。
原本沒有生機的淩鋒,卻睜開了雙眼,一個鯉魚打挺站起身來,動作十分矯健,看著烤架上的醉鴨驚呼:“我的烤鴨怎麼糊了?烤一隻鴨子,可要廢一個酒壇的,怎麼能糊!”
淩清喜極而泣,衝過去抱住淩鋒,哭著叫道:“爸!”
顧懷雖然什麼也看不到,也能從聲音裏判斷出來,嘴角翹起,對謝承銘說:“謝謝。”
謝承銘問他:“不後悔?你本來能重見光明的,可你家老爺子根基壞了,就算用靈植續命,也沒幾年可活。”
“當然不後悔,外公能多活一天,你都是我的大恩人。”
謝承銘隨手扯了一根青草放在嘴裏,叼著草根,翹起二郎腿,口吻散漫:“你小子有福氣,我這次運氣很好,一次性成功培育了十五株靈植,除去給你家老爺子救命用的,還剩下一些,足夠你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