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她那麼多個煎雞蛋,暗中惋惜他這個決定下得晚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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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升月落一天又一天,日曆不知不覺翻到了六月。
六月的江西大雨滂沱,雨水的過於充沛造成了長江流域的洪水肆虐。江西省有好多縣市受災,尤其九江市是洪水侵害最嚴重、持續時間最久的重災區。進入六月後,九江境內的長江大堤就頻頻告急,險情不斷。這道長江堤岸保護著上百萬人、上百萬畝耕地及京九、合九、武九鐵路和10、316國道,一旦失守後果不堪設想。政府一邊緊急轉移附近居民一邊不惜一切代價力保大堤。駐地解放軍官兵和武警戰士們和當地群眾一起投入長江大堤保衛戰,誓與大堤共存亡。
每天晚上的電視新聞都會報道抗洪救災的事。長機地區的街道辦事處和廠管理處先後貼出了捐款倡儀書。實驗中學也號召學生們向災區人民捐款。
學校的捐款號召讓秦昭昭很頭痛。因為說是說自願捐款,但學校卻會搞排名,捐款得多的班級屆時會表揚和頒發集體榮譽證書。學校這麼一搞,班主任就馬上在各自的班級裏動員開了,誰也不想自己帶的班落在後麵。於是自願捐款就變了味,變成了人為攤派。
秦昭昭他們班上,班主任的“建議”是每人最少捐五塊。而一些家境優越的學生,她更是點著名讓他們多捐一點。
“一方有難,八方支援是我們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我們不能丟了這個美德。同學們一定要用最大的愛心去幫助災區人民。”
秦昭昭以前上小學和初中時,學校有什麼捐款活動學生們大都是五毛一塊地捐,捐多捐少反正都是一番心意。現在班主任定出的最低標準卻是五塊,而且聽她話裏的意⑤
秦昭昭毫不含糊:“這不是拆不拆的問題,你們偷看別人的信件就是犯法,你快把信交回來。”
“關你什麼事呀?又不是你的信。”
“是我不小心把淩明敏課桌裏的東西碰到地上的,我當然要負責把它們全部撿回課桌去。所以我不能讓你偷看她的信件,快交回來。”
秦昭昭說到最後,把手直伸到崔遠誌麵前,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目光銳利得簡直有棱有角,紮得崔遠誌不禁一愣。本來興致勃勃圍在他身旁的林森突然扭頭便走,邊走邊嘀咕:“小宇宙好像又要爆發了,危險勿近。”
他的話提醒了崔遠誌,他十分識時務者為俊傑地把信交還給秦昭昭。這個女生“發起瘋來”他也是見識過的,還是不要惹得她小宇宙爆發為妙。一群男生也都頗為掃興地作鳥獸散。
林森和崔遠誌一前一後溜回座位,兩個人竊竊私語:
“剛才還好你提醒我,否則那個小宇宙爆發起來真是吃不消她。”
“我看到她的眼睛開始噴火了,這種情況還不見好就收恐怕就收不了啦。”
“是呀,剛才她的眼睛瞪得足有銅鈴那麼大——咦,話說,班上的女生好像數她的眼睛最大呢。”
崔遠誌說著說著轉移了話題,再把班上女生論“姿”排輩了一下後,他有了新發現:“以前沒注意,其實秦昭昭大眼睛濃眉毛長得也不錯,可惜就是皮膚黑了點。”
說到黑,林森突然想起頭天晚上在電視機裏看到的一段相聲《賣布頭》,裏麵有一段詞是形容黑布的。他脖子一縮眼睛一眯,壞笑起來:“你說她怎麼就那麼黑?她怎麼就那麼黑?她賽過李逵氣死張飛。像在東山送過炭,像在西山挖過煤,唉呀媽呀瞅瞅那個黑。”
他直接套用段子的話來取笑秦昭昭的皮膚黑,聽得崔遠誌哈哈大笑:“她哪裏就至於那麼黑了,你也太損了點,這要讓她聽見一定又要氣得拿刀子紮你。”
秦昭昭絲毫沒有注意後排的嘀咕。把淩明敏的東西都撿回課桌肚後,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拿出紙筆一筆一劃仔細記下剛才偷偷看來的地址。
用了那麼久的時間,花了那麼多的心思,她終於有了喬穆的通信地址。可是有了又怎麼樣,她能寫信給他嗎?當然不能。他一定會訝異地問她哪來的地址?而她怎麼弄到的地址,她羞於啟齒。
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行為如蛇之鬼祟,但秦昭昭就是沒有辦法控製自己。她想要得知他的消息,想要有他的聯係方式,即使不能跟他通信,看著那個地址也是件令她心滿意足的事,至少她知道了他在上海哪所學校上學。她是那麼那麼地希望與他還有關連,哪怕隻是一點點的關連也好,所以她在意和他有關的任何人與物。她甚至悄悄收起了一支他當初離開時遺忘在課桌裏的圓珠筆芯。那樣普通的一件舊物對她而言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