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上幾年換張文憑。他正挎著一個時髦女生一起壓馬路,看見她大呼小叫走過來:“秦昭昭,居然遇上你了。你現在可不得了。在上海讀了幾年書也像上海人一樣眼睛長在頭頂上,同學聚會請你都請不到。”

這誤會——秦昭昭漲紅著臉:“沒有,真的沒有。那天……我不大舒服,所以就沒去。”

“真不舒服還是假不舒服呀!難得木木今年回來過年,也抽空來參加了同學聚會。可你居然沒來,讓他挺失望的。”

林森回來了,秦昭昭怔了怔:“林森他複員了?”

“木木沒有複員,他小子考上軍校了。至少還得在部隊幹上十年八年呢。”

林森考上軍校了,這個消息真是令秦昭昭意外。她還記得高中時他對讀書的毫無興趣,沒想到去了部隊居然會複習功課考軍校。

周明宇說林森參軍到了福建後被分配去守海島,島是荒島,沒有居民,隻有一個連的人馬在此駐守。在海島當兵的日子他因為表現良好被領導推薦考軍校。這樣難得的機會,他當然知道要好好把握。雖然中學時期他對書本沒興趣,隻知道鑽遊戲機房網吧等地方玩得樂不思蜀。但守島軍人的生活幾乎與世隔絕,島上什麼娛樂場所都沒有,他有玩的心都沒有玩的地方,便靜下心認真複習預備考試。他就這樣考上了軍校。

“這小子在海島當了幾年兵曬得活像非洲黑人,那天聚會大家都差點兒認不出他了。不過葉青誇他現在很有軍人範兒。”

秦昭昭想像不出來林森現在的“軍人範兒”是什麼樣子,畢竟學生時代他是那樣一個沒正形的搗蛋鬼。倒有幾絲後悔沒去參加那個同學聚會。她還是很願意見見他的,可惜卻錯過了這次重逢的機會。周明宇說,林森已經在前幾天離開小城返回軍校去了。不過他有他的聯係電話,可以給她。

“他們軍校管理很嚴,學員不準用手機。所以他隻留了他宿舍的座機號碼,說晚上和周末打比較好。”

秦昭昭雖然把周明宇報給她的號碼存進了手機,但她知道自己會打電話給林森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經年未見,打過去跟他說什麼好呢?何況她與他原來關係就尷尬。如果同學聚會上見個麵,一大堆人在一起嘻嘻哈哈,還可以從容幾分。私下裏單獨地與他通電話,她一定會緊張,會說不出一句順溜的話。

林森的電話號碼,因此一直隻是安靜的睡在秦昭昭的手機中,宛如冬眠。

大四下學期開學了。

這個學期基本沒有課了,大四學生們都在各忙各的,宿舍已經十室九空。有準備考研的,有計劃出國的,更多的人還是奮力奔走在求職就業這條路上。秦昭昭也開始四處參加招聘會投簡曆,希望能在畢業前鎖定一個有意向的簽約單位。

第一次去參加大型招聘會時她的感受隻能用“震驚”二字來形容。招聘會上的人實在太多了,多到恐怖的程度。隻有春運期間人潮洶湧的火年站方能與之比擬。她根本沒辦法一家家招聘單位去細看去了解,隻是身不由己地被人潮推著走。竭盡全力在無數森林般高高舉著簡曆表的手臂縫隙中塞進去一份自己的個人簡曆。這樣塞進去的簡曆有沒有用處,她全然不可得知。

好不容易從招聘場內擠出來後,她頭發散了,衣服亂了,原來擦得鋥亮的鞋麵上全是重重疊疊的鞋印。剛才那種擁擠不堪的場麵她都不知道被別人踩了多少腳,而自己又踩了別人多少腳。歸根結底就是一個字——亂。亂極了,有不少小偷趁著這股亂勁渾水摸魚,時不時就有哭喪著臉的求職者來找保安求助,不是錢包被偷了就是證件不見了。錢丟了都是小事,證件丟了就很麻煩。保安很內行地讓他們去門口垃圾筒裏找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