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放月例、按時令裁衣這種事情有六尚局,李時和後宮裏又隻有沈辭柔一個,也沒妃嬪來晨昏定省。
說到後來聽風自己都有點窘迫,感覺一條條的都是浪費時間,說完朝著沈辭柔行了個大禮:“奴婢嘴拙,娘娘恕罪。”
看她這個大禮,沈辭柔嚇得差點跳起來。她和小院裏的侍女都挺親的,生平最怕的就是這麼一個突如其來的禮。
“先起來先起來。”沈辭柔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什麼恕罪不恕罪的,你告訴我這麼多事,我難道還能怨你嗎?”
這話說得有幾分孩子氣,聽風自入宮來就沒聽人這麼說過話,她愣了愣,才起身,仍是跪坐在沈辭柔邊上。她想了想,輕輕地說:“娘娘恕罪,奴婢又想起來一件事。”
……又是“恕罪”。
沈辭柔沒轍了,歎了口氣:“那說吧,我不怪你。”
聽風點頭:“娘娘,宮裏……該選女官了。”
沈辭柔一愣,不知道聽風怎麼提這個。
自開國起就有女官的傳統,年年都會從民間和世家權貴間選人,民間進來的就從小宮女做起,往往年齡也小;權貴世家裏來的就直接進來領個職,年齡也不拘,隻要未出嫁就行。於權貴世家而言,送女兒進宮走個過場也是好的,將來議親也好多點籌碼。
這又不是什麼稀罕事,沈辭柔猜不透宮裏的規矩,也點點頭:“有什麼特別的?”
聽風看了沈辭柔一眼,確定她是真不懂,猶疑著不知道要不要說。有些後妃會和自己宮裏得臉的宮女商量事情,但沈辭柔昨兒才到清寧宮,聽風摸不準她是什麼性子,也不知道自個兒被她放在什麼位置,有些話還是得悶在心裏。
她權衡一番,選擇隱晦地試探一下:“回娘娘,禦前也是可置女官的。”
沈辭柔想了想,懂了。
禦前女官這個事兒確實有點尷尬,前朝就有不少嬪妃是在禦前當過女官的,有些權貴世家推女兒進宮也確實存了這個心思。李時和先前一直空置後宮,他們可能也就隻敢想想,但是開了沈辭柔這個頭,估摸著心思也該活泛起來了。
她還在琢磨這和皇後這個位置有什麼關係,邊上的聽風看她若有所思的樣子,急了:“娘娘,這可……這可是禦前啊。”
沈辭柔還是不急:“那我入宮之前,這個事兒歸誰管的?”
雖然問得莫名其妙,但好歹是要管的意思了,聽風小小地鬆了口氣:“回娘娘,是長生殿那邊的青竹女官。旁的事情也是她經手的。”
“那現在這些事歸我管了?”
聽風點頭。
“行。那我去找她。”
沈辭柔撐著桌子要起身,嚇得聽風連忙上前按住她:“娘娘!”
沈辭柔茫然地看她:“還有什麼事兒?”
“以娘娘的身份,不能這樣去找青竹女官,您若是要見她,差宮女傳個信便好。”聽風一陣心累,“見宮裏其他人也是,沒有這般……這般出去找的道理。”
沈辭柔覺得這規矩真煩,能麵對麵講清楚的事情還非得讓人通傳,但她也不好說,就隻點點頭:“那麻煩你去找她,或者叫個人去找她,就說請她過來,我要問問她這些事情。”
聽風應聲,起身出去,喊了一同共事了好幾年的吹雨,仔細叮囑過,才放她去找青竹。
這還是第一次被皇後差遣,吹雨自然想在皇後麵前露個臉,走得挺快,沒多久就帶著青竹回來複命。
和聽風的那種謹小慎微不一樣,青竹的禮節沒得挑,但不顯得過,一舉一動看著就很舒服。青竹帶著待選的名冊過來,和沈辭柔仔細地把往年的規矩都說了,然後留下名冊,仍是恭恭敬敬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