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般的鋪開麵粉開始包餃子。
說起廚藝,三個人不同程度的在不同領域及角度達到了一定的境界。方一健幾乎還處在茹毛飲血時代,濮然留洋歸來又小資慣了,這等傳統在蘇友手裏才勉強象那麼回事。在經過一番口舌之爭後,終於妥協了濮然在牛肉餡裏麵添加芝士粉的無理要求,熱騰騰的餃子和新年的鍾聲才順利的如期而至。
方一健是個味蕾怪人,一麵狼吞虎咽的誇讚餃子,一麵睹物思人。
蘇友沒吃過馮春的菜不怪他,可濮然也連連附和就實在不厚道了,某個還在桌案邊與父親據理力爭的人連續打了n個噴嚏,他的水平分明可以去五星酒店做主廚。
提起馮春,氣氛陡然變得傷感起來。濮然又搬出兩瓶金海付過錢的幹紅,用超大玻璃杯分成了三份,不明所以另有心事的蘇友加入了戰隊,一杯接著一杯,直到客廳小巧的沙發上橫七豎八的躺了三局爛泥一樣的活屍。
大年初一天蒙蒙亮,鞭炮聲還未響起,門鈴率先吵鬧起來。
濮然夢遊一般掐掉門鈴的電源,外麵按門鈴改為砸門鈴。一向勤勞的蘇友翻了個身繼續裝死屍,濮然踢了踢方一健,方一健無奈的爬起來去開門。
門外的什麼東西惡狠狠的哼了一句,撲上來抱住了他,箍的那麼緊那麼疼。方一健立刻就醒了,感覺好像是還在做夢。
手是涼的,臉是涼的,唇也是涼的。這是最好的新年禮物了,上麵有兩個哥哥,方一健記得小時候過年最開心的事情就是新衣服,此刻隻覺得用一輩子的新衣服,不,一輩子的禮物去換這個一個都值得。
他把帶著涼氣的手塞進毛衣裏,拉著那個人進屋,關了門然後擠在門板上狠狠的吮xī著,好像去年一年吃的東西都突然消失不見了似的,每一粒細胞都饑渴的叫囂著,呼吸都亂了。
鬆了一口氣感覺到四股灼熱的視線,轉身濮然用手撐著腦袋,吹了個口哨,蘇友兩隻眼瞪的象銅鈴一樣,不知道是嚇壞了還是沒見過這麼旖旎的風景。
方一健無所謂的用拇指擦了擦濕濕的嘴角,笑的很憨,馮春過來絲毫沒有因為濮然是他朋友偏心,一人給了一腳。
“快給朕起來工作!”
“……!”大年初一工作?
“對!工作!”
蘇友扯過外套裹了裹,你們工作有我啥事,踢我幹嘛?
馮春摸了摸自己滄桑(?)的胡茬,笑得很狡猾:“讓我不好過,我一般不會善罷甘休。”
“那你……”要報仇?怎麼報?
“山人自有妙計!”還賣關子,馮春又在濮然屁股上補了一腳,“穿衣服跟我走。”
又轉頭對著向廁所方向匍匐前進的蘇友,“你也去。”
蘇友說不上這天的奇遇是好是壞,淩晨六點個把人打著哈欠袖著手在空地上放炮的時候,馮春開車帶著三個宿醉的家夥穿過胡同來到個新不新舊不舊的紅色大門麵前,掏出個鐵盤子,鐵盤子上掛了一圈鑰匙。
打開門,裏麵豁然開朗,有操場有教室,規模不大,馮春介紹說這原來是個小學,地方太小設施太舊,半年前就搬走了。他又掏出鐵盤子,帶著眾人,參觀——這裏將是宿舍區,這裏將是健身區,這裏將是就餐娛樂區,這裏將是辦公室,設立弄個攝影棚……最後扔給濮然一打紙,指著蘇友對方一健說:“把他馴出來,三個月。”
很多年後,蘇友被人追問入行經過的時候,他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那時並沒有過多的時間考慮做還是不做,在回鄉和那段感情可憐的可能性之間毅然決然的選擇了後者,似乎這些人也並沒有給他機會選擇,就開始了那段與世隔絕的慘無人道的生命曆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