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意,喉嚨也酸酸澀澀的,既饑餓又幹渴,但錚錚傲骨卻不允許自己被別人如此羞辱,即使那個人是葉辰夕。

葉辰夕等了片刻仍得不到回應,心頭一陣怒意:“你以為你還是那個高坐在龍椅上的皇帝麼?如今你隻是我的階下囚罷了。你到底吃不吃?”

“朕不會吃的。”這是葉輕霄與葉辰夕重逢之後第一次自稱朕,代表他承認了他與葉辰夕之間的鴻溝,並覺悟到眼前的這個人已不再是當年那個與他擁有共同回憶的人。乍見葉辰夕時的驚喜已漸漸變成灰心絕望。

葉辰夕聞言,怒火更熾,伸手按住葉輕霄的後腦,然後把兔腿猛力往他口中塞,一陣陣泥沙刮得葉輕霄的舌頭十分不適,他的呼吸越來越傖促,拚命掙紮,但雙手被縛讓他力不從心。葉辰夕那如冰亦如火的眼眸清晰地映入眼簾,洶湧的恨意讓他幾乎窒息。

當那隻兔腿從葉輕霄口中抽出時,他脫力地倒在地上喘熄,全身冷汗涔涔,而葉辰夕隻是漠然地看了他片刻,然後扔了手中的兔腿,另撕了一隻啃起來。身邊的蘇末雲為他遞上水袋,葉辰夕接過喝了一口,柔聲對蘇末雲說道:“你快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蘇末雲心中一暖,也撕了一隻兔腿吃了起來,當他偶爾望向葉辰夕時,眼眸裏柔情似水。過了片刻,他們便把整隻野兔吃完了,仿佛已遺忘了倒在地上的葉輕霄。

葉輕霄看著他們兩人眉目傳情,心裏一陣悲涼,記憶中那個一直用熾熱目光看著他的葉辰夕已消失不見了,他和葉辰夕之間的牽絆全部埋藏在那個傾塌的山洞裏,不留一絲痕跡。

想得太多,使葉輕霄十分疲倦,帶著焚心之痛和饑餓感漸漸昏睡了過去。

4、情深不壽

接下來幾次用膳的時候,葉辰夕都把食物扔到地上,再拾起來給葉輕霄吃。但葉輕霄始終不屈,過了兩天,仍然腹內空空。葉辰夕也不在意,隻想看他能堅持到何時。

到了第三天吃朝食時,蘇末雲提著一隻烤得香噴噴的野雞進來,並撕了一隻雞腿給葉辰夕,葉辰夕接過雞腿,咬了兩口,便轉目望向背靠在岩石熟睡的葉輕霄。

經過幾天的折騰,葉輕霄那瘦削的臉已經蒼白如紙,一雙丹鳳眼緊閉著,幾撮淩亂的黑發貼在臉頰,顯得十分憔悴。

有一瞬間,葉辰夕的心中掠過一絲憐惜,但他很快便清醒過來。想到葉輕霄兩年前害他時絲毫不顧念兄弟之情,他便怒火中燒。

他快步走過去,粗暴地推了推葉輕霄的肩膀,冷聲說道:“皇兄今天還吃不吃了?”

葉輕霄被他猛力一推,整個人倒在地上,頭撞在岩石上,發出“咚”的一聲脆響,葉辰夕的心顫了一下,隨即發現葉輕霄竟然沒有醒來,不禁又是一驚,連忙用手拍葉輕霄的臉:“皇兄,再裝下去就不像樣了。”

他拍了幾下,直至葉輕霄蒼白的臉漸漸泛紅才住手,但那緊閉的雙眸卻仍然沒有張開。葉辰夕又伸手去探他的鼻息,雖然尚有呼吸,但卻十分弱。

蘇末雲見狀,快步走了過來:“殿下,他該不會餓昏了吧?”

葉辰夕聞言,立刻把葉輕霄攬進懷裏,向蘇末雲吩咐道:“快拿水來!”

那緊張的語氣讓蘇末雲心頭一顫,但念及他們是親兄弟,血濃於水,便不再計較,匆匆把水袋遞到葉輕霄唇邊,把水灌了下去。葉辰夕又把雞腿撕成肉絲塞進他的口中,用水助他咽下,直到喂完整條雞腿才停了下來。

扶著葉輕霄重新躺下,葉辰夕才發現自己的手心已滲出了冷汗。不禁在心裏笑自己,事到如今,竟還念著兄弟情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