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身份,但他卻毫無恭敬之意。
葉輕霄看也不看案上的染黃紙一眼,斬釘截鐵地道:“朕不會寫的。”
蘇末雲眯起雙眼,語氣驟然冷了下來:“殿下有憐兄之意,臣卻不一樣。若陛下再不識時務,別怪臣心狠手辣。”
葉輕霄輕笑一聲:“朕這輩子有什麼風浪沒見過?你有什麼手段盡管使出來,但想要朕妥協卻是不可能的。”
蘇末雲雖然以前和葉輕霄沒什麼交集,卻聽過不少這位鐵膽皇帝的事跡,知道他每臨大事有靜氣,如今看他雖受製於人卻不失氣度,心裏也不惱,隻是上前一步,伸手捏住他的下顎,把一粒藥丸塞進他口中。
藥丸入口即化,連味道也嚐不出來。葉輕霄望向蘇末雲,語氣平靜:“這是毒藥?”
蘇末雲放開葉輕霄,冷笑道:“毒藥反倒能給人個痛快,但此藥卻讓人生不如死。”
蘇末雲剛說完,葉輕霄便感到一陣萬蟻鑽心般的劇痛,又仿佛全身血液都要倒流,他蹙起雙眉,全身顫唞得厲害,額角慢慢滲出冷汗。
蘇末雲在一旁冷冷地看著,解釋道:“這種藥叫誅心,不會致命,但卻讓人如被刀劍慢慢鋸著心肺及骨血,痛不欲生。陛下若不想受苦,那就請寫下詔書吧!”
葉輕霄倒在榻上,早已痛得嘴唇發白,他的手緊緊抓住錦衾,腦袋昏昏沉沉,他差點以為自己會痛昏過去,但那尖銳的痛楚又無比清淅。冷汗沿著他的額角滑落,流入眼睛裏,他說話時連聲音都帶著顫音:“朕說過絕不會寫的。”
“臣很佩服陛下的風骨,卻不知道陛下能維持到何時?”語畢,蘇末雲一甩衣袖,轉身走出房間。在他一隻腳將要踏出門檻時忽然停住腳步,轉過頭來對葉輕霄說道:“臣就在門外,若陛下改變心意,可以呼喚臣進來。”
當房門緩緩關上之後,葉輕霄終於不再隱忍,在錦衾中翻滾,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卻無法舒緩那蝕骨的痛楚。當又一陣激痛襲來時,他不自覺地抓住錦衾,用力之猛,竟把錦衾撕裂。
不知道過了多久,隱約聽見開門聲及腳步聲。葉輕霄抬起汗濕的臉,望向唇畔噙著冰冷笑意的蘇末雲,用意誌力強迫自己的身體停止顫動。他的性情孤傲,即使受製於人,卻不能失了氣勢。
蘇末雲注視了葉輕霄片刻才問道:“陛下考慮得如何了?”
“不管你問多少次……朕的答案都……不會變……”葉輕霄艱難地從牙縫裏擠出聲音。短短的一句話,已用盡了他的力氣。
蘇末雲冷笑:“看來臣進來得太早了,臣再給些時間陛下考慮吧!”
語畢,他毫不猶豫地走出房間外,連頭也沒回。
葉輕霄早已全身被冷汗濕透,痛楚盈滿四肢八骸,一陣痛過一陣,幾乎讓他招架不住。他的目光掠過四周,看見案上放著數個茶杯,主意一定,慢慢往榻沿爬去,那幾步的距離卻爬得極吃力。
下了榻,他拖著沉重的身體走到案前,抓住案上的茶杯,猛一使力,把茶杯撞向地麵,隨著一聲脆響,茶杯碎成幾片,他拿起其中一片碎片,往手肘割去,他盡量讓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手肘的痛楚上,但那注意力隻能分散一時,很快便又被抽筋剝骨般的楚痛掩蓋。他一咬牙,又劃了一下,繼續從手肘的尖銳痛楚中尋求短暫的解脫……
雖然外麵寒風陣陣,但涼亭內卻一陣暖意,厚重的錦簾抵擋了凜冽的寒風,涼亭四周皆放置了火盆,讓人幾乎忘卻了如今正值寒冬。
葉辰夕正和其中一名近衛施閑對奕,但施閑等了半天,卻等不到葉辰夕下子,不禁出言提醒道:“殿下,該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