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位,迫死恩師,更讓四殿下蒙塵,他總有一天會得報應的。”
盧少星是薛淩雲之父薛棋的門生,師生感情十分深厚,盧少星一直是直統派的一枚暗棋,雖然表麵上中立,卻一直為直統派出謀劃策。薛棋認為盧少星日後必有大用,於是一直不肯讓他出麵,即使是兩派鬥得最激烈的時候仍然沒把這枚暗棋拿出來用,以至於盧少星能在兵變後的大清洗中存活下來,並升至吏部尚書一職。
薛淩雲聞言歎息道:“食君之祿,當死君之難。家父以一死成存了忠義之名,雖死猶生。”
盧少星聞言,略顯黝黑的臉上竟有點不自在。當年先帝楚傲欽自焚時,朝中有不少直統派大臣殉死,而盧少星是直統派的重要人物,深受皇恩,又與薛棋師生情誼深厚,如今先帝駕崩,薛棋殉死,他卻做了新天子的朝臣,每天鮮衣怒馬,醉酒生歌,似乎已忘了先帝之仇,如今再聽到薛淩雲的忠臣之言,他又豈能若無其事?
墨以塵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尷尬,便說道:“如今義父一脈隻剩下靈犀了,原以為他能逍遙世外,可惜……始終在劫難逃。”
盧少星愴然暗驚,連忙問道:“四殿下發生了什麼事?”
薛靈雲把目光投向盧少星手中的錦囊,問道:“盧大人可還記得這片玉佩?”
盧少星小心地把錦囊交還給薛淩雲,語氣恭敬:“這是先帝賜給四殿下的玉佩,當時百官共睹,老夫不敢忘。”頓了一下,他疑惑地問道:“這玉佩怎會在你手中?”
薛淩雲把玉佩放進袖袋中,蹙宇輕蹙,神情凝重:“這是靈犀悄悄派人送到晚輩手中的,他如今已被楚傲寒囚禁了,楚傲寒怕朝野動蕩,所以一直封鎖消息,晚輩至今仍無法探得靈犀被囚在何處。”
盧少星全身一震,沉默片刻,終於說道:“楚傲寒不久前曾秘密離京,當時老夫還疑惑到底有什麼事能讓他如此重視,原來如此……”
墨以塵輕撩衣擺,正要單膝跪地,卻見盧少星臉色驟變,連忙伸手挽扶,急道:“殿下您這是幹什麼?何苦折煞老夫?”
墨以塵任由盧少星挽扶,他抬頭直視盧少星,玉容悲蹙:“以塵懇求盧大人出手相救靈犀,為義父一脈留後。”
盧少星聞言,激動地說道:“殿下不必如此多禮,先帝和恩師待老夫恩重如山,老夫又豈會坐視四殿下受苦?”頓了一下,他避開墨以塵的目光,語聲低了下來:“隻是,此事尚需從長計議,待老夫想出了萬全之策便會聯係你們。”
薛淩雲正站在墨以塵身後半步處,從盧少星的角度隻看到薛淩雲半邊臉,因此看不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輕蔑。
墨以塵卻神色未變,說道:“以塵代靈犀多謝盧大人,靈犀若能脫困,必不會忘記盧大人今日之恩。”語畢,他從袖袋裏翻出一張小紙條,恭敬地遞給盧少星:“盧大人若要找我們,可以來這裏。”
盧少星小心地接過紙條,仔細看了一遍,然後藏好:“好,等老夫想出萬全之策便去找你們。”
墨以塵聞言微笑,那笑意從唇畔慢慢綻開,溫文爾雅,讓人如沐春風。他和薛淩雲對看一眼,然後各自把人皮麵具戴回臉上,仔細看了一遍,確定不會露出破綻,這才向盧少星揖手告別:“那就不打擾盧大人了,告辭!”
盧少星把他們送出門口,關切地道:“殿下和世侄多保重,小心楚傲寒。”
墨以塵點頭:“盧大人也多保重,萬事小心。”說罷,他和薛淩雲並肩離去,那兩個玉立修長的身影在月色下顯得異常和諧,讓盧少星有種回到了當年的錯覺,然而,一切早已物是人非,就連他自己也不再是當初那個忠君愛國的他了。唯一沒改變的,大概隻有眼前的這雙背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