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裏敢出去埋呢?就在餘家的後院大樹底下。”
“可惜了小六娘,”鄭琰說的是現在這個小六娘,“稚子何辜呢,她本來有父母的,現在……不但父母沒了,命也保不住了。不過是因為跟另一個年紀一般大,真是可憐。”
“說的什麼傻話?!”鄭靖業對著空氣揮起了拳頭,他還有計劃呢。
鄭靖業卻是不管這些的,他是在遷怒,也是找到了個好機會,蔣進賢,我讓你忙。雖然是晉王家的糊塗事兒,我有本事讓魏王也跟著躺槍,想壓我一頭?你去死一死吧。
擺擺手:“這樣的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安心打包行李去熙山,好好玩去罷,以後一切都順利了。”
鄭琰嘀咕一聲,情知小六娘要沒有個好,也隻能乖乖去打包行李了。跨過門檻兒又退了回來:“打聽消息的人,可靠麼?”
“是明白人。”
江湖越老,膽子越小,能活到五十歲上還沒被江湖風浪拍死、沒被嚴打政策弄死的,都是很識時務的人,乖乖縮頭繼續過日子,把秘密都帶進棺材裏才是安生立命之道。
鄭琰放心了,事情接下來的發展卻讓她目瞪口呆。
鄭靖業出手有多狠,鄭琰這才算是見識到了。他不但查了餘家,還弄到了餘家抱養女嬰的來曆。誰家沒事兒會把孩子送人呢?眼下日子都過得下去,還沒有計劃生育,又是在天子腳下,生活還算過得下去。
餘家深知在平民百姓裏找是很難找的,索性跑到教坊那裏,居然讓他找到了一個想扔掉的女嬰,做奴婢也比進教坊好,不是麼?
事情最妙的地方就在於此時有地位的男人,多少都會有幾個欣賞的教坊女子。未必就是有什麼私情,也許就是愛聽她吹的笛子啦,或者是這個女子舞跳得好一類。唔,鄭靖業以前還比較喜歡教坊裏一個女子彈的琴,不過後來顧益純來了,他也就不叫人來彈琴了,寫個條子讓京兆給這女人脫了籍,讓她回鄉了。
魏王當然也有。
於是滿天就傳開了,魏王在外頭有了私生女,晉王拿來養了。晉王把女兒放到餘家,就是為了換孩子。第二天,又有消息傳來,說這個孩子又不是魏王的了,她是餘氏生的,但是,爹不是晉王。晉王戴了綠帽子。接著,又有人說,這孩子是餘家從教坊抱出來的,分明是魏王的孩子。
榮安公主聽了大樂,這事兒不管是誰做的,都於她有利,樂嗬嗬地添油加醋,流言越來越有了奇幻色彩。她才不管有沒有真憑實據呢,直接給潤色加工成了一個淒婉的故事。也不知道中間是怎麼傳的,反正魏王、晉王成了戴綠帽給人養孩子的活王八,寵妾滅妻,結果妾生的孩子不是他們的。這樣的人,我看你還能當太子嗎?
最該死的是,這個時候,皇帝也出動了。皇帝在深宮之中,這樣的流言傳到他耳朵裏還要一定時間,他內定的太子已經結完了婚了,該給其他兒子一個歸宿了。好死不死,他舊事重提,翻出了一份參蔣進賢的奏折。
蔣進賢也炸毛了。這種時候,他忽略了政敵鄭靖業,直接就想到了儲位競爭上頭。你不仁,我也不義,他也翻舊賬。
蔣卓看不下去了,登門與蔣進賢進行了一番長談。具體談了什麼外人不知道,蔣進賢卻被他說服得冷靜了下來。蔣卓說:“眼下是有人要借機生事,相公切不可自亂陣腳,不能順著他們劃下的道道走!”
蔣卓又說:“他們劍指魏王,不管是誰,都要當成是有人嫉妒魏王,想潑魏王的髒水、壞魏王的名聲。”
蔣卓還說:“最可疑者乃是燕王,”最有競爭力的就是他了,不是他幹的,也是他幹的,“先是廢太子,再是齊王,再是飛書案 ,這是步步緊逼啊!”
蔣進賢聽明白了,都要弄成是燕王做的,是燕王不擇手段!“奈何沒有證據。”
蔣卓彈彈袖口:“相公怎麼迂腐了?難道現在外麵漫天的謠言都是有憑據的不成?”
蔣進賢拍拍額頭:“吾得之矣。隻是這樣,三郎、四郎便脫出身了。”
蔣卓不認為這是什麼大事,不緊不慢地道:“趙王、秦王尚有戰心否?他們可自請外出,如齊王。不能一步登天,至少不會落
124、今天更得早 ...
下懸崖。二王本不是心誌堅定之人,是會想要富貴安樂的,他們,不是亡命之徒。”可以施加點壓力,請他們放棄比賽嘛。
榮安公主傳完謠言,跑到沈賢妃那裏拍掌大笑:“阿娘聽到了沒有?延安殿有那兩個,可熱鬧了。不知道阿爹知道了沒?”
沈賢妃嚴肅地道:“這個時候躲且來不及,你還往前湊,你生怕旁人想不到是你做的麼?”
榮安公主一想,這一回沈賢妃說得對:“那且饒過他們這一回。”死鴨子嘴硬。
沈賢妃也隻是搖搖頭:“好啦,你最近不要跑得太勤了,惹眼呢。”榮安公主道:“那我就偷著樂唄,以後再好好高興。”沒高興多久,聽到他弟弟被汙蔑的消息。榮安公主也炸毛了:“放P!放P!飛書怎麼會是他做的?”明明是我幹的啊?這是誰學會了流言大法?挽袖,她又投入戰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