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段(1 / 2)

梁橫小時候有些陰沉,梁姑母一點也不喜歡他,連著袁氏對這個表哥也很有意見。但是,梁橫畢竟做官了,還是京官,還是禦史。袁家認為這門親事也算可行,雖然梁橫風評不太好,但是,有皇帝罩著!

足矣!

至於婚姻幸福不幸福,袁氏過門就有了七品銜,在政府備案登記過的,想休她也不容易。袁氏更是鄉下彪悍野丫頭一個,如果有機會的話,她大概比秦越那個嫡母還要凶殘一些。

現在,他們新婚,歡歡喜喜地到京城。袁家的陪嫁也頗豐,尤其是袁氏帶了幾個武力值不弱的侍婢。到京頭一件事情,就是把跟梁橫有過幾腿的倆美婢侍婢給毀了容,此後家中雞飛狗跳。

梁橫想收拾袁氏,袁氏也不怕她,她手中有人質:“你打呀!打呀!我在這裏挨一下,我舅舅在洡縣得讓人挨十下!”梁橫親媽還扣在洡縣呢,你問梁父,親外甥女跟侍妾,哪一個更重要?還用問嗎?看七品敕命在誰頭上!

這日子沒法兒過了!梁橫快要被逼瘋了,他稱得上是一個孝子,親媽被扣,也隻能湊合著過日子了。他一點也不想睡袁氏,袁氏又不讓他睡別人,他都快要憋出毛病來了。袁氏又嘲諷他“不中用”,氣得他終於忍不住動了粗,邊打邊罵:“賤人!”

袁氏豈肯坐著挨打?她也反擊,頭上的簪子一撥,現成的凶器。

這麼打打鬧鬧了幾個月,互相也磨合得差不多了。袁氏懼梁橫以休妻相脅,梁橫也恐他親媽在老家受委屈,互相妥協,終於達到了恐怖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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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家事解決了,可以來談正事了。

這幾個月最勞心勞力的還不是梁橫而是蘇幕,他眼睜睜地看著梁橫再次被抬回家來養傷。傷好了又娶了個悍婦進門,然後跟這個婆娘打了個天翻地覆。真是慘不忍睹。

不過這樣也好,有另的事情牽著梁橫的心,他好少惹一些更大的麻煩。大事的籌劃,他蘇幕來就可以了,梁橫就是個拖後腿的貨。梁橫不是一個好選擇,但是其他人他靠不上,想要展一展自己的才華,也就隻能借梁橫之力了。厭惡地把鏡子給反扣到了桌子上,要是生得好看一點,也用不著靠梁橫啊!隨便投靠個誰都行。

跟著梁橫出謀劃策的時間越長,接觸的朝政也漸漸多了那麼一點,蘇幕發現,他的學識很坑爹,都是些無法做官,隻能做門客的知識。什麼社交啊,什麼謀劃啊,讓他去辦實務,他就做不了。撓撓頭,蘇幕想,如果梁橫不可靠,他也得改一改策略了。如果借梁橫之手,讓別人知道了他的能力,然後再行投靠,外貌分就可以被忽略了吧?

現在,機會來了。蘇幕抄著手,去梁橫的書房裏等梁橫回來了。

梁橫不想去看袁氏那張□臉,最常呆地方就是書房,他連教坊都不去了——真怕他老婆帶人去砸場子丟他的臉。要不怎麼說娶了媳婦的人都會長大呢,都是被老婆治的。

見梁橫拖著沉重的步子走了進來,蘇幕站起身來:“郎君可聽說了?”

“什麼?”

“聖人已有兩子了啊!”

“我知道啊。”

“那郎君可知,徐婕妤的母親並不喜歡徐婕妤,正在四處說徐婕妤之過?”

“嗯?這是怎麼回事?”梁橫的眼裏漸漸有了神采。

蘇幕與梁橫對坐著,慢慢向梁橫說著徐家的八卦:“婕妤的母親從宮裏回來,沒多久就去了鄭相公府裏——哭著去的,又紅著眼睛出來了。繼而就病了,又有些探望的人,出來就說,婕妤給夫人委屈了,唆使聖人斥責夫人。”

“那又如何?”梁橫心道,徐梁是鄭黨,他們家裏不合,我現在也沒功夫去管,我跟世家已經結仇了,不能再添仇人。

“郎君當結內結婕妤以為援,外依聖人以抗諸臣。”

“婕妤?”梁橫的口氣裏,對後宮頗為不屑。

蘇幕撚了撚胡須,小眼睛裏透著精光:“她有兒子,若不恃此,怎麼敢給娘家人臉色看呢?聖人還年輕,皇子還未長成,這個愚婦很快就會發現,與娘家不合,對她有百害而無一利。縱不是生母,待她也不薄的,縱使有什麼虧欠,她也要倚靠娘家的。皇次子,非嫡非長,若要一爭,須得借朝臣之力!娘家不能靠了,她還能靠誰?!”

梁橫不自覺地點著頭。

“還有,如今宮中美人漸多,卻皆不及婕妤之寵,有她在內,很多郎君不方便說的話、做的事,都可由她代為轉圜,也免得郎君在外多結怨。”

梁橫站起身來在書房裏來回踱步,蘇幕也不著急,不緊不慢地道:“郎君畢竟年輕資曆淺,凡事都要經營,多一分助力總是不會錯的。又不是要與婕妤綁在一起,不過是合作而已,她比你急。”

梁橫終於停住了腳步,扭頭看蘇幕:“她是後宮,我是外臣,緣何得見?又如何接觸呢?”

【笨蛋!】蘇幕暗罵一聲,還是告訴梁橫:“不是還有娘子麼?”

“她?不給我添亂就謝天謝地了,且後宮禁地,外命婦非經傳召不可擅入,掌管這些的是皇後,婕妤如何管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