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徐四勸著聖人不以徐梁為相了嗎?看看,多大度呀!”
“呸!她那是假模假式的,誰不知道她跟娘家不合?”
鄭琰詭異地看了徐瑩一眼:【你現在不說得挺好的嗎?該說的不說,不該說的亂說。】不過鄭琰不會隨便亂出主意,徐瑩這種直統統的脾氣,誰知道會不會說漏了嘴,說是她在挑唆後宮不和?不過有徐瑩現在這句話就夠了,相信會有人把這話傳出去的。
鄭琰又假意勸了兩句:“娘子慎言。”徐瑩也沒什麼大反應。真是愁人啊!原先以為徐瑩成熟了,卻忘了所謂“時代的局限”了,在徐瑩這裏還要加上一條“個人素質”。大環境使然,哪怕是個真宮鬥高手,在政局麵前也幼稚得很。
本來是個無憂無慮的爽快妹子,現在快成死魚眼珠子了,鄭琰心情挺沉重的。又看了看徐瑩的肚子,鄭琰果斷辭出。
鄭琰從徐瑩宮裏出來,不多會兒,就有不少人知道韓國夫人今天進宮勸皇後,但是皇後並不肯領情。第三天她就被慶林大長公主給說了一頓:“哪有你這樣的?本來這事兒也不能全怪娘子。你這一弄,更顯得是娘子的不是了。”潛規則你懂不懂啊?
“我就是看不慣她那個笨樣兒,她該先表揚徐四不為娘家謀私利,再訓斥她後宮不得言前朝之事,最後溫言撫慰,讓她不要跟娘家太生份,顯得像報複。就算要想為娘家哥哥求個官,也不能跟聖人硬來,聖人最不喜歡這樣的事了,把徐六徐七的名字塞到候選的名單裏很費事麼?聖人看了他們的名字會兩個都不用?這一回不讓她吃點虧醒醒腦子,受苦的還在以後呢。”
慶林大長公主神色複雜地看了鄭琰一眼:“那她醒過來了嗎?”
“她醒了,我做了件好事,她不醒,我也沒瀆職啊,兩便。”
“……”
事情最後是江陰大長公主給抹平的,她老人家不顧病體,讓兒子兒媳去酬謝鄭琰的勸諫之功。又讓杞國公向蕭令先道歉,姿態放得很低。杞國公還是襄城侯的時候就讓先帝很信任,亦委以重任,他負責京城防務的一部分,是軍隊係統的。蕭令先對這位姑父兼嶽父的印象也不壞。杞國公都道歉了,蕭令先也沒死咬著不放,非但如此,還把杞國公的一個比較能幹的兒子派去做郡守了。
江陰大長公主還私下找了慶林大長公主,打探一下鄭琰的態度與其背後的原因。慶林大長公主不會說鄭琰的不好,把鄭琰的話挑著重點委婉轉述了一回:“讓皇後壓壓火,先把孩子生出來才是正理。還有,做不好的事情先別做。”這不是幫倒忙麼?
江陰大長公主也隻好歎氣,原以為孫女兒做成這樣已經不算壞了,隻是一有對比就顯得是個二貨。徐瑩懷著孕,不能再受刺激了,江陰大長公主也隻能委婉地讓徐瑩安心養胎:“婢妾如牲畜,跟條狗計較什麼?你生出個皇子來,咱們大家都好。”
徐瑩抑鬱地咽下了這口氣,徐少君也沒得著好,她爹是沒當成宰相,她也沒撈著個賢名,什麼賣父求榮之類的話,說得要多難聽有多難聽。徐梁不管她,杞國公家豈會坐視女兒受氣?徐瑩的親媽是郡主,蕭氏,祖母是郡主,還是蕭氏,她還有縣主嫂子,依舊是蕭氏。蕭家的女人,潑辣的概率比生孩子的概率都高!
鄭琰聽了兩耳朵流言,實是哭笑不得,看來謠言這等大殺器不是她一個人會用呢。慶林大長公主倒不覺得有什麼,這都是常有的事兒。兩人也隨著徐瑩的安靜放鬆了不少,慶林大長公主沒有女兒,對池春華小朋友的興趣比孩子親媽都大,時不時帶過來逗逗小姑娘。
這天,兩人正一人捏著小丫頭一隻小胖手,慶林大長公主家來信了:顧益純他哥死了!顧益純作為親弟弟,又是個朝中閑人,怎麼著也得去出席喪禮,顧益純的兒子們也得給親伯父磕頭上香。至於慶林大長公主一聽出了這事,也要道一聲晦氣:“說不得,我得跟著跑一趟,你先生年紀也大了,孩子們又小,我不放心。”
鄭琰對顧益純這個哥哥沒什麼印象,卻關心顧益純:“人都死了,這麼緊趕慢趕的,還趕得上嗎?”趕不上就別太著急了,能參加個收尾儀式也就行了。
“麵子上的事兒,總要做得到的,不多說了,我得回去。阿寶兄妹幾個也在京城,要一起帶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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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長公主離京,最好跟宮裏報備一下,很快得到了批準,沒人難為她們一家。
蕭令先的目標卻已經從品評大小老婆孰優孰劣轉移到了國家大事上麵,先前派出的五路大軍,都或多或少遇到了挫折。義軍是主場作戰,還有點人民戰爭的江洋大海的模樣。政府軍雖然裝備精良,對環境卻不太熟悉,又多年沒參加過戰爭了,沒辦法做到一投入戰場就能很快適應環境。
五路敗績,這讓蕭令先的臉色非常難看。更讓他吐血的是,凡是有宗室在的地方,都是損兵折將比較厲害的地方。雙鷹王聽說蕭令先國內不穩,原來還在猶豫的,現在也把顧慮給放下了,點起人馬就殺到邊境上來了。掠了數十個沿邊的村寨,把三座邊境大城給圍了個水泄不通。邊關烽火台一座連一座地被點燃,附近的城鎮看到圍城也急忙寫了軍報報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