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做舅舅了,”又正色道,“我省得,阿爹和長安都這麼說的。我也不是不知道輕重的人。”
——池脩之再三表示:“什麼都沒有你重要,沒有咱們的孩子重要,錢少了能再賺,人受了虧可難補回來。”鄭琰也不矯情,安安穩穩呆在家裏,除非特別情況,也不四處奔波,丟西瓜揀芝麻的蠢事兒,她是不會去做的。
當然也有一些活動,比如出席一些推脫不掉的宴會,但是都很自律地不律酒,不勞累。而且,鄭琰發現,無論是她爹還是池脩之,兩個人都不再對她說太多的朝廷上的信息,意圖十分明顯:你乖一點,把孩子生下來再說。
當然,也不是完全不讓她接觸,但是她聽到的都是好消息。什麼朱震被任命為縣令了、李敬農也被派去獨掌一縣了、李幼嘉拜相之後李莞娘被封為縣君了……壞消息呢隻有一個:梁橫的好兄弟原先叫肖大郎現在叫袁大郎的那一位愣頭青,被塞進蕭正乾的北上隊伍裏了。
鄭靖業和池脩之之所以肯給鄭琰以上情報,乃是因為熟知她的性格,固然分得清輕重,但是讓她不關心這些事情,真是比登天還難,她會在不知不覺中就詢問這些事情(新聞聯播後遺症?)。與其讓個孕婦去額外想辦法探聽消息,還不如一開始就告訴她,至少把情況控製在他們的手裏——他們會在報告完消息之後告訴鄭琰,我們已經把對策想好了。
這個計策比較成功,鄭琰表現得也很乖。臨近年末,本來事情就比較多,她比平常更忙些是真的,卻也沒有多花心思去準備什麼新花樣,一應的禮節都是照著慣例走的,池家祖上的家規作風,添上鄭琰與池脩之商議過後適時的根據情況變化所做的調整。整個池家就像一台機器,依舊有條不紊地運轉著。
所以,鄭琰就閑了下來,閑得跟她五哥、五嫂在那裏八卦。
郭氏這回也透露了一些八卦:“宮裏陳婕妤雖然晉了品級,卻不是如徐婕妤得聖心,如今這宮中是二徐當道,熱鬧得很呢。”
鄭琬說一句:“你說這個做什麼?”
被郭氏白了一眼:“七娘雖然在安胎,這過年前後,少不得要入宮一趟的,知道點兒這個沒壞處,”接著對鄭琰道,“這娘子也是,本來挺有靈性的一個人,怎麼現在越看越尋常了呢?”
鄭琰道:“急的吧?忙則生亂。”
郭氏對徐少君好感也不大,對徐瑩倒是有親近之意:“這可不太好辦,本來她這樣也不算什麼大毛病,可十七郎身邊偏偏有那個徐婕妤,這枕頭風啊,最難纏了!偏偏她的肚子又爭氣,這可怎麼辦好喲~”
鄭琰心說,辦法不是沒有,直接物理銷毀就行了。當年她在慶林大長公主那裏得到啟發,自己也養了幾十個粗壯的婢女充當打手,還提醒了徐瑩,徐瑩也培訓了這麼一批女打手。這步棋部得很早、埋得也算深,本來宮裏執刑的是一批宦官,他們專司其職,反不如徐瑩帶在身邊的婢女用起來方便。
可是,事到臨頭,鄭琰又猶豫了,拋除一切利益考量,讓她跟徐瑩說:“計劃我都給你安排好了,甭管哪一天,隻要徐少君來了,兜頭一頓亂棍,打死算完。人死如燈滅,蕭十七也不能耐你何。”她還真說不出來,徐少君好歹是條人命,而且,還真沒怎麼得罪鄭琰。是以鄭琰把這份心思壓到了最底層,絕口不提。
冷不丁鄭琬又說:“她算個什麼?難纏的是二郎吧?如今成了長子,嘖,徐烈聽人說他成了國舅,臉都青了。”
鄭琰笑容一滯,牛牛夭折,不但是宮內形勢發生了變化,朝廷上也是一樣啊。現在徐梁還由副轉正,做了尚書,蕭令先又曾有意令其為相。如今他的外孫是實際上的皇長子了,他還會不動心嗎?
鄭琰察覺出了事態的嚴重,準備跟池脩之商量一下。
晚間池脩之下班回來,進門聽說大舅子兩口子過來了,趕來相見。正遇到鄭琬把小外甥女兒扛肩上,給她當馬騎:“飛嘍飛嘍~”
池脩之的小心肝兒提到了嗓子眼兒:小心啊,我閨女嬌貴!看到他來了,鄭琬臉上一紅,很不好意思地蹲下了身,郭氏親自把小蘿莉給抱了下來。小姑娘剛才玩瘋了,小臉上一片粉紅,直拍著手要鄭琬:“舅舅,飛飛。”
池脩之絕對不承認自己吃醋了,也不肯承認自己會皮笑肉不笑這樣猥瑣的技能!鄭琬就覺得他那個妹夫帶著詭異的笑,跟他寒暄的聲調都變了,不由打了個寒顫:“長安回來了?太府依舊很忙?”
“比平常忙些,用過晚飯就在這裏住下罷,明天一塊兒去早朝。”閨女在郭氏那裏,他不好接觸啊!
鄭琰抿嘴看著他們互動,也是開心:“吃過飯甭急著趕宵禁了,就留一宿又何妨?我派人去送信去。”
鄭琬痛快地答應了,池小朋友終於發現了親爹的存在,笑得一派天真:“阿爹~”
池脩之眉眼間都是暖意:“我的寶貝兒~”飛快地忘掉了剛才對女兒不理他的怨念。郭氏把外甥女兒給了鄭琰,看著池脩之從鄭琰手裏抱過女兒,抱著她打轉兒,小丫頭咯咯地笑著。
池脩之的蠢樣真是慘不忍睹!
一頓飯吃得很盡興,飯後,四人又玩了投壺的小遊戲,鄭琬還吧唧了一下嘴:“要是有鬥雞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