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交給你了。”
徐瑩心道,你還是關心賤婢的兒子!口中卻說:“知道了,你看完二郎,也到三郎那裏。徐婕妤喪子,陳婕妤也是,不好厚此薄彼。”
蕭令先答應了一聲,就與徐瑩分道。徐瑩心中不忿,在陳婕妤那裏根本不用挑撥,隻要說出事實就足令正在傷痛之中的陳婕妤把徐少君記恨個半死了。
卻說蕭令先在徐少君那裏,握著兒子猶帶餘溫的小手,登時悲從中來,心中之痛隻有父母之喪可與比擬了。徐少君比他還傷心,已經昏過去三回了,被宮女勸住:“婕妤,你還有四郎要照顧呢,可不能自己先垮了。”蕭令先也哽咽著說:“咱們還有四郎,你不要太傷心了,你們都要好好的。”
徐少君眼神癡癡地看著蕭令先:“二郎多好的孩子啊?怎麼就這麼去了呢?”
蕭令先答不上來,撫著她的背。徐少君亦是哽咽:“自從大郎去後,怎麼這不好的事情就一件接著一件了呢?我寧肯去的是我。”蕭令先陪著她又哭了兩場,屋裏四郎也跟著哭了起來,徐少君慌忙再去看次子。蕭令先大為緊張,又令禦醫著緊四郎。直忙到母子倆都安靜了,才抽身去看陳婕妤。
陳婕妤沒給蕭令先臉色看,隻是一臉哀容,抱著兒子不肯放手:“您摸摸,三郎還熱乎呢,根本就沒事兒。”蕭令先已經哭了兩場,本來覺得眼淚都幹了,現在眼眶又濕了。
兩人抱頭再哭,蕭令先深悔以前對三郎沒有足夠重視,父子相處的時間是如此之少。現在看這已經斷了氣的小小嬰兒,才發現他生的真的很可愛。伸出手來細細描繪著兒子的眉眼,真是心如刀絞。外麵又一陣嘈雜之聲:皇後派人來準備三郎的喪禮了。
蕭令先吩咐一聲:“用心辦。”記起自己還有政務要處理,北邊的戰事還沒平定,起身回前殿。半路上想起來要跟徐瑩囑咐一下,宮裏現在還有三個孩子,一定要看好了不能再出事。
到了徐瑩那裏,還沒進門就能感覺得到裏麵快活的空氣。徐瑩正在逗女兒,徐瑩的心情是輕鬆的,兩個孩子都是生母照顧的,她一向不插手,出了事也賴不到她頭上。喪事的後續她都已經安排好了,又沒有別的事情,不陪陪女兒,幹什麼呢?
蕭令先卻不管這些,他在傷心,徐瑩居然還有閑心一臉輕鬆地陪女兒玩!蕭令先氣得要死,大步流星地進來,瞪大了眼睛指著徐瑩道:“我連喪二子,你竟毫無悲戚之色,有你這樣做母親的嗎?有你這樣做皇後的嗎?二郎去了,你很開心嗎?”
徐瑩懷裏的女兒被他嚇得哇哇直哭,徐瑩慌忙把女兒交給乳母帶了下去,一轉身也變了臉:“你這又是什麼意思?這是要懷疑我嗎?牛牛去了的時候,我的傷心有誰知道?!那時候,你勒令後宮都要悲戚了嗎?”蕭令先這一套懷疑,可算是把徐瑩給得罪死了。
帝後鬧了個不可開交。徐瑩頗覺冤枉:“我對著自己的女兒,難道還要哭嗎?”蕭令先見她竟無悔過之意,揚言徐瑩不堪為後。
本來皇帝死倆兒子就不算什麼,大家已經都習慣了。先帝前前後後死了八個兒子、七個女兒,就是宮外,嬰幼兒的夭折率也是很高的。如鄭家那樣,兩代都沒出現夭折的,那才是很奇跡的事情。據說,許多家族發家的時候都是這樣,這是興旺的征兆。
可皇帝說皇後“不堪”,竟有廢後之意,這個問題就嚴重了!熙山上下的空氣驟然緊張了起來。顧命大臣聚在一起開了個碰頭後,公推衛王來向蕭令先探探口風。蕭令先一悲一怒,已經失了精神,有氣無力地對衛王道:“不是我苛求,她……你說,有她那樣的嗎?二郎三郎去了,我心碎欲死,她沒事人似的跟二娘玩。”
衛王沉聲道:“我聽說,二郎、三郎生前是由生母照看,死後喪儀皇後安排,一絲差錯也沒有的,聖人還要怎麼樣呢?二娘也是聖人的孩子,皇後不該照顧嗎?”
蕭令先道:“可她麵無悲戚之色,竟不見有一絲賢惠的影子。皇後不如婕妤之溫婉賢良,婕妤賢惠有德,大郎去的時候,她哀泣難眠……”
“聖人!”衛王打斷了蕭令先的話頭,“皇後是要能主持大局的人!遇事慌亂,後宮跟著亂成一團糟,那是才是失職!無論國事家事,都不是靠哭能哭出來的!這也是先帝取中皇後的地方!”
蕭令先默然不語,停了一會兒方道:“我知道了。”
衛王張了張口,終於道:“聖人,妻和妾是不一樣的,妾可以什麼都依著你,你想看她哭,她就不能笑!妻則不同,你有什麼做不到的,她要給你扶持著。這是倖臣弄臣與朝廷柱石的區別。”
蕭令先板著臉:“我知道了。”
徐瑩跟蕭令先吵完,心生不祥之感,慌忙把母親蕭氏給宣到翠微宮裏來,如此這般一說。蕭氏心裏把蕭令先給罵個半死,又說徐瑩:“你也是,裝也要裝個樣子出來。”徐瑩哭道:“我在自己房裏陪女兒,我還得抱著閨女哭啊?他就這麼闖了進來!”
蕭氏道:“不要急,他也隻是說一說,你看他登基到如今,想辦的事辦成了幾樁?大臣們不會答應的,宗室也不會答應的!你如今把大長公主、長公主們、王妃們多叫過來說說話,還有,祁國夫人和韓國夫人一定要相處好了!”心中盤算著,蕭令先要是好好過日子也就罷了,要是為了小妾庶子廢後,哼,杞國公家掌著熙山四分之一的防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