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迎客。拜訪的客人看到這樣的組合無不一愣,才想起來,池脩之還沒回來呢!
————————————————————————————————
池脩之在自食惡果,狄人退了,於是留下的麻煩隻有讓目今司州的地主池脩之來處理了。不管對方是不是狄人,故意讓對方染病這樣的事情一旦做了出來,還是要承擔著道德風險的,所以池脩之做的時候很隱秘,一點也沒有宣揚他的生化武器理念。用的是“反正馬已經病了,就讓他們發揮最後的能量”的借口,至於人,他也是用了高價“募集”來的。
曹郡守固然能夠猜得到一二,卻是不敢也不能說出來的。而經過此事,曹郡守見池脩之沒有滅他口的打算,也以半個池黨自居起來。
池脩之卻沒有心情開心他又多了半個黨羽——這種疫病還真是坑爹,綜合起來,但凡染病的,十停中總有八停要死。雖然轉移得很及時,縱火焚燒很給力!池脩之挾戰勝之威,反對遷徙的聲音也被壓到了最低,可他還是有事情要忙。比如:治河、治病。
因為人為地擴散了疫病,狄人走了之後,本地軍民也陸續了不少人感染了疫病,這裏麵還有些“功臣”,隔離起來尤其麻煩。也就是池脩之直通著朝廷,打過去的報告批得飛快,才能沒在事態進一步惡化之前該隔離的隔離、該燒的該掉。
當初為了坑雙鷹王,他往河時投死屍,現在雙鷹王走了,河沒走,還落在邊境上,為了防止人畜誤飲,得撈出屍體燒了,再禁止大家飲用河水,直到數年之後才能解禁。
這項規定就比較坑爹了,曹郡守不得不向池脩之請示,編造個謊言來恐嚇民眾讓大家不敢越雷池一步:“就讓吏目們宣講,是雙鷹王退的時候河中落了屍體……”
池脩之沉默了一下:“告訴他們,河裏的魚也不能吃,屍體太多了,魚吃屍體,有人在魚肚子裏吃出斷指來。”
曹郡守好險沒吐出隔夜飯來,MD!怪不得人家年紀輕輕就是刺史,自己胡子一把才做到郡守,原來差距是在從無恥到凶殘各方麵的。曹郡守一揖禮,誠心誠意地道:“本地疫情已報朝廷,遷城之舉也是朝廷同意了的,城既遷了,這裏附近沒人煙,也就沒什麼人飲這河水了。您,什麼時候回去?”
新城的地址擇在更上遊一些的地方,池脩之親自選的址,這年頭凡是書讀得好的人,真是無所不通,裝神棍也是其中之一。池脩之的風水學得不錯,新城周圍草場土地也不壞。按說這些做完之後,池脩之就該走了,留下曹郡守監督建城就好了。
可他就是不走,弄得曹郡守不知道自己是哪裏得罪了這位大神。
池脩之心中有愧,他能騙得了別人,獨騙不了自己。全國上下都知道,他池刺史冒著疫病的風險,拋下舒適又安全的治所親赴前線,老天保佑又打了場大勝仗。他卻知道,這疫病到如今的擴散,他也是“居功至偉”的!總想看著這一方土地安定了下來,才能放心返京。
他還有擔心,據郎中說,凡有這病的人,發得快的,兩三天就死,發得慢的,會挨上好幾個月,遇上醫術不精又或者沒見到這種病症的大夫,就有誤診的可能。這病的傳染性之烈他是親眼看到的,雙鷹王都不得不跑路。萬一他回京回得急了,自己又身已經染病,傳染給老婆孩子怎麼辦?全家都要完蛋好嗎?
池脩之在邊境拖了倆月,又回到州治所借口忙著秋收,又拖了倆月,一拖二拖,拖到九月,再沒了借口,看著自己身體好像真沒什麼毛病,這才起行。也就是他這樣有後台的人罷了,否則就算是寫一百封情真意切的奏疏,他也拖不了這麼長時間。
————————————————————————————————
聽說池脩之回家,第一個高興的是池憲,小男孩兒數月以來當“戶主”當得很有壓力,既不肯拋下責任,又感到自己有不足之處。現在親爹回來了,池憲一向端得很板正的小臉不由自主地都會帶笑。他的歡樂之情,從與乃姐一齊撲向池脩之的動作就能看得出來了——這貨自打上學開始,就努力做弟弟們的好榜樣,不肯這樣“幼稚”了。
池脩之一手撈起一個,葉文湊趣道:“郎君一手兒子、一手女兒,恰是抱了一個‘好’字。”聽得鄭琰很開心,當場賞了他錢百貫、布十匹:“這幾個月你伏侍郎君也辛苦了,給你兩天假,家裏看看去。”
三個小的沒有哥哥姐姐們的行動力,慢了半拍的結果是隻能扯著父親的衣擺。鄭琰看著池脩之的輪廓比以前更剛硬了幾分,竟有絲嶙峋的味道,努力堆起笑來:“這幾個猴兒,把你當山爬呢!”
池春華道:“阿爹就是山呢!唉唉,阿娘也說,父愛如山。”
有個如此狗腿的女兒,人生真是添了許多樂趣。
一家人進了屋裏,且敘別情,池脩之也不考問兒女功課,隻問孩子們學得累不累,還說鄭琰辛苦。小東西們圍著池脩之,看來溫情脈脈。鄭琰大驚,這貨是受了什麼刺激了?別的不好說,池脩之對長子,那是真的很典範的!這樣見麵了如此溫情,一定有什麼打開的方式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