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斯容站在棺木旁剛剛藍冽站過的位置,一幅幸災樂禍的樣子,“我就說了……我若是好好跟你幹,你哪是我的對手?那幾年我追你時我會輸,完全是因為我身邊沒有能人。小子,我好歹比你年長,見識比你多。趕緊叩吧,六個一個不能少。”
哼,六個!官斯容心裏打著小九九,來來來,給爺叩個頭,讓你小子狂妄!改天打你是地,我也好來個手下留頭。
藍冽拳頭在身側握得緊緊的,跪下的那一刹那本想起來……但一想,還是算了,跪已經跪了。
她是他的母親,哪怕資格不夠,血液卻是相同。
頭磕在地上,碰觸到肌膚涼得透心,六個,一個沒少。
叩完,起身便走。
官斯容還是有些驚,真的叩了六個?哎喲,這王八蛋怎麼這麼聽話?害得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呢……
給他叩了頭,難道他還要豐個紅包以示敬禮?
哈哈……官斯容想著想著就笑開了……
姓藍的,你想得美啊!
就當是這麼多年沒有逮到你的賠禮吧!(真是不要臉啊……)
官斯容追上了藍冽,聽說這三天之內這幢別墅他們不能進啊!他就不信,哼,跟著他走!
突然藍冽停了……
官斯容本是和他並排走的,他這一停,官斯容越前了幾步又退了回來,“你幹啥?”卻看到藍冽的視線落在某一處, 略帶些緊張……
他順著藍冽的目光看過去,隻見前方三米處站著一個女人,穿著米白色的針織衫,黑色休閑褲,家居拖鞋,頭發很長一泄而下……而她看著這邊某一個人,眼中帶淚,想哭卻又極力忍著的樣子,小臉明媚,倒是清怡,真是……楚楚動人啊。
官斯容微微怔了一下……他平生最見不得女人哭了,而且她在看誰?好像是自己哦。腦子懵了一下,有瞬間的蒼白劃過。他知道自己對以前的事和人記不住了,隻是……這張臉雖不豔,但他若是看到了絕忘不掉。
他拍了拍藍冽的肩膀,“你女朋友?”
後 者沒有回應……眸光不眨。
官斯容酸溜溜的道:“真是暴珍天物,你這混蛋也能找這麼漂亮的女人……”想自己風流倜儻,玉枝臨風,貌塞潘安,一身正氣還是個老光棍!
他想了想還是打個招呼吧,指不定……嘿嘿,想想就覺得此舉不錯!反正挖牆角這種事,他從來都覺得——牛逼啊!
他走到漫漫的身邊,伸出一隻手欲與她握手,“您好,我叫官斯容。”
那一瞬間,淚如雨下!
她見藍冽出門了,於是也想著出來透透氣,然而剛出來就看到了他們二人並排而走的麵畫……穿著運動服的他俊朗帥氣,邁著長腿遠遠走來,每一個步子都像是踏在了她的胸口,隱隱發疼……
然而當他看到她時,眼裏閃過的驚訝與陌生……
他問藍冽,你女朋友?
那一刻,她就覺得眼前的光一黑,烏雲罩來。
他——失憶了?
什麼都不記得了?包括她。
官斯容一時緊張起來,他結結巴巴的道,“哎,你……你……別哭啊……我……哎……”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怎麼說話了,舌頭在打結,話不成句。
看著她哭,他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腦海裏一晃而過……
有一個女孩子……好像也有這樣一雙漂亮的眼睛……隻是……疤……
臉上的疤……那是什麼?
他晃了晃頭,卻又什麼都沒有了,腦袋有些疼,看來這裏真是一個不詳之地。
眼前的女子明眸晧齒,臉上幹淨淨的。
“你是不是——什麼都不記得了?”漫漫顫著問道。
官斯容停頓了一下,兩人之間隔得如此之近,她眼睛裏那覆蓋的一層傷痛,表露無遺。那樣幹淨透撤的眸子,黑白分明,就像盛過一場地秋雨……波光攪動,任誰也不忍這麼漂亮的眼睛,有淚水刷過……
好像所有的動作像是不受控製似的,他伸手去擦拭她的淚水……指下皮膚有些涼,卻很嫩滑。那涼就像是熾熱夏日裏的冰水,絲絲縷縷侵入到他的骨血裏,舒服得讓他有些舍不得移開手呢。
漫漫輕輕的喊道,“官……”
她的唇一動,觸動了臉上的肌肉,讓他的手指一顫……官斯容似乎這才回過神來,他這是在幹什麼?
忙縮回手來,與她退離些距離,“抱歉。”
“我叫官斯容,因為某些原因所以失憶,若以前我與你有過什麼糾纏,我隻能說聲對不起。我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他微微一鞠躬,似是在給她賠禮道歉。
轉身走開……還是盡早離開的好,頭暈暈沒沉的,他需要休息。
時間好像在那一刻靜止,她看著他離開,就在她的眼前……她聽著他說出冷漠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