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鳶伸手點著額頭, 神色鬱鬱:“她要是不想養孩子就交給沈家,若是她想養,家裏也不差養孩子的錢。隻養孩子也不是全靠錢,還需要父母的愛。為人父母者,有責任給孩子健全的家庭和成長環境。”
而程寧本身還是個孩子,哪裏懂得責任這回事。
霍昭譽明白她的隱憂,但事到如今,隻能先聽聽程寧的意思了。
程寧知道自己被算計,氣的破口大罵:“我就知道是著了那個賤、人的道!聽說她跟沈雪樓沒血緣關係,肯定覬覦自己哥哥!而沈雪樓估計也對她有些意思,這兩兄妹真真是齷齪又惡心……”
沒人附和她的話。
她自己識人不清,輕易交付自己,怪不得旁人。
程鳶等她發散了部分怒氣,冷靜了些,才問:“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我不會放過他們的。”
可怎麼不放過?
她沒主意的。
沈雪樓是一方霸總,而她除了跟霍昭譽沾親帶故,沒有別的資本了。而霍昭譽也沒可能為了她跟沈氏交惡。程鳶也不會允許。她這個姐姐是個和平主義者,不爭不搶,最喜歡息事寧人。
程寧借不了她的勢,又不想將孩子給沈家,便決定自己養了。她這種女人,說沒什麼骨氣,可也分時候。起碼這個時刻,她心裏存著一股怒火:她要把孩子生下來。她要把孩子培養成富一代。既然做不成富一代,那就做富一代他媽。
“我要把孩子留下來。”
這個回答震驚了兩人。
程鳶訝然了片刻,看向她,肅然道:“我支持你的任何決定,隻你要知道,孩子一旦生下來,你就對他們負有責任,要做一個好母親,要 給他們應有的關愛。”
“我知道。”
她麵容沉靜,眼裏一片堅定。
霍昭譽向沈雪樓轉達了這個決定,後者沉寂了一段時間後說:“倘若她以後後悔,我一樣會為孩子負責。”
霍昭譽沒接話,直接掛斷了電話。他心想:怎麼說那也是鳶鳶的外甥女,輪得到你負責?
時光靜靜流淌。
程鳶的預產期到了。她在晚上九點二十分順產成功,生下霍家第四代霍成藺。
老夫人彼時也在醫院等候,透過保溫箱看小玄孫,樂的合不攏嘴:“這孩子的鼻子跟嘴巴長得跟我們熠兒很像嘞。”
才出生的小孩子,渾身泛紅,還皮膚皺皺的,肯定看不出霍熠的輪廓。
老夫人說這話多半是出於心裏的執念。她想著早逝的兒子,便從小玄孫身上找相似點。
眾人知道她的苦楚,也不拆穿,甚至有人故意附和,討她開心。
這個人自然是霍振坤了。
他還幫忙主辦了霍成藺的滿月宴。
祁家也出席了。
小孩子多跟小孩子親,祁晟對於霍家的小老虎還是挺感興趣的。他摸摸他的小手、小腳,白嫩嫩的、軟乎乎的,像極了吃過的奶油蛋糕,因此,咽了咽口水,露出垂涎的小眼神。
祁玥已經過了愛吃蛋糕的年紀,人又懂事,摸摸小家夥的臉蛋就滿足了。然後,拿出個小皮包,打開來,裏麵都是自己以前的玩具。粉色的玩偶兔,穿著紫色公主裙的玩具人偶,還有係著桃核的紅繩。
小成藺坐在圓木桌上,對這些女孩子的玩具沒什麼興趣。
程鳶拿各種樂器的模型放到他麵前。
小成藺果然看中了小提琴模型,但才伸手過去,霍家二少爺霍昭琦將一遝百元大鈔卷起來,還用紅繩紮著,然後,吊到他麵前,晃蕩了兩下。
於是,驚人的一幕出現了——
小成藺果斷放棄了小提琴,伸手去摸錢,兩隻黑葡萄般的大眼睛撲閃著,還咂了兩下嫣紅的唇,萌的人全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