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風,是我的錯嗎?我不懂大門大院之內的鬥爭,也是我的錯嗎?錯隻錯在我想著初來,下人這般,我卻不願胡亂撒嬌,給母親添了麻煩。”
江茗一口氣說完,院落中鴉雀無聲。
院中俱是水窪,燈火割破昏沉的夜色,倒襯在江茗眼中,顯得她眼圈微紅,可卻依舊目光灼灼。好似一把野火,要將這府院燒屠個幹淨。
江茗頓了頓,又低柔著聲音說道:“我從未貪圖府中之物,以前不會,日後也不會,江劭你大可放心。我知道宛姐姐也是父親父親一手養大,感情頗深,我也不會同她爭搶。隻是人若犯我,我必然不會坐以待斃。”
江茗這番話,是替原主說的。她所經曆的一切,她可曾有半分差錯?若真歸算起來,也隻是在這群敵環伺的時候,自己太過天真柔弱,被人生吞活剝了尚不自知。
聽她這一番話,衛氏率先哭了起來,她連走了幾步到江茗身旁,伸出手去想拉江茗。卻又礙著方才自己那般不信任她,不好意思。隻哭著說:“茗兒,苦了我的茗兒了。當日你被抱錯,是為娘不小心,若你有任何不好,也都是為娘的不好,都應當怪在為娘身上。”
江劭嘴角動了動,未說什麼。他是從未知道,江茗竟然在府裏受了這麼多的委屈,更沒體諒過一個重返親生父母懷抱的女子期盼。自己是怕她搶了江宛的東西,壞了江府的名聲,可她也似是從未做錯些什麼,倒是自己先入為主了。他歎了口氣,隻覺得自己竟然這般糊塗。
江衡眉頭蹙起,他沒有衛氏那般柔腸千轉,但也覺得今日自己是衝動了。但若是讓他低頭認錯,他是決計不肯的。
江衡擺了擺手:“先將這惜雋拉進柴房裏關起來,待得明日天亮再行定奪。”他還在猶豫,這原本就是府中之事,若是直接抓了送去官府,讓他人知道,豈不是要戳破他的脊梁骨?
江茗抬頭看向江衡,聲音平穩:“父親,這就結了?”
江衡不解的看向她:“如今已經一清二楚,你是被人冤枉陷害的,我已經知道,也會處置這不規矩的下人,你還待如何?”
江茗:“父親不分青紅皂白,方才對我大肆辱罵,不應同我說聲對不起嗎?”
江衡氣急,跨了兩步走到江茗麵前:“你說什麼?!”
江茗抬頭與他對視:“天子犯法,皆與庶民同罪。父親錯怪了人,做錯了事,竟連一聲對不住都不肯說嗎?”
江衡胸口劇烈的起伏,他原以為這小丫頭是個柔順性子,竟沒想到她如此剛硬,竟敢說出如此忤逆的話!
衛氏見狀,連忙在中間說:“茗兒,你父親性子急,也不是故意的,怎麼好讓他對你道歉呢?衡郎,茗兒她年紀小,尚不懂事,你切莫同她一般見識。”
江茗動也未動,隻看著江衡:“若不是故意,便可不道歉,那失手殺人,也可一笑了之了?”
衛氏一聽這話,急著拉扯江茗:“茗兒,聽娘一句。如今說清楚了便是,你父親他定然不會再這麼誤會你了。”
江茗緊盯著江衡——自己這口氣,今日必定要出出來,若是就此了結,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枉然。
江衡屏了口氣,過了半晌,幹巴巴的從嘴裏吐出一句:“方才是我沒問清楚,冤枉了你,對不住。”
江茗這才嘴角勾了勾,將手中那一千兩的銀票拿出,交到衛氏手上:“既然父親是為了山西捐銀子,那就先拿我這些去吧。”
衛氏連忙拒絕:“這可不行,這是你養父留給你的,我們萬萬不能用。”
江茗拍了拍衛氏的手:“母親,一家人,何必說這些見外話?更何況,我隻是先借,日後母親是要還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