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席座,反而成了藏汙納垢蚊蟲滋長的溫床。

帳子裏燒著銀炭,溫吞緩慢的將這空間裏烘的暖洋洋。

江茗暖和了片刻,開始小心打量身旁這二人。

殷楚見她眼睛飄忽來飄忽去的,好似在想些什麼,隻坐在一旁微笑著看她。見她眉頭漸漸蹙起,便愈發覺得有趣。

莫赫離也挑著眉看著這兩人,過了半晌,他開口道:“就這丫頭?不會拖了咱們的後腿?”

殷楚淡淡說道:“這裏是你,還有,我和她,不存在咱們。是你別拖了我們的後腿才對。”

莫赫離被堵了一句,還擊道:“一會兒再看,要是和你之前說的不一樣,那我就用不著你們了。”

殷楚:“話別說得太早。你爹沒教過你嗎?知道結果前,先別急著嘴上占便宜,省得待會兒臉上疼得厲害。”

莫赫離不屑的哼了一聲,但大抵覺得殷楚說的有些道理,便也未說什麼。他目光轉向江茗,端詳了半晌,看到江茗都要發毛了,莫赫離這才笑了一聲:“你為什麼這麼看本皇子?”

江茗皺起眉頭,她怎麼看莫赫離了?分明是他盯的自己。

莫赫離又說:“為何你這丫頭看我,像我是一根烤好了的羊腿似的?”

江茗:“……”因著一時驚疑這兩人之間的關係,忘記遮掩自己,方才盯著莫赫離,心裏卻在想該如何賺北胡的銀子。

莫赫離又問殷楚:“那咱們這兒有一個丫頭了,不是說了要有兩個嗎?那個呢?”

殷楚倒是反問道:“你剛才在她身旁,就沒看見個其他的女子?”

“看見了啊,如今門口站著呢。”莫赫離指的是飛浮,跟著江茗來了之後便候在了帳外。

殷楚看著莫赫離深吸了一口氣,過了半晌,這才開口:“是她身邊的懷寅公主!你拉個丫鬟回來有什麼用?!”

“丫鬟也能上場啊!”莫赫離這才方知自己弄錯了人,連忙辯解道。

“不能。”殷楚斬釘截鐵的說道。

莫赫離不服:“又沒規定說不能。”

“過一會兒你就知道了。”殷楚說道:“懷寅自小喜歡騎馬,在現今同齡女子當中騎術一流。你若是將她叫來,咱們的勝算便又加了兩成。”

莫赫離往木椅上一坐,往後一靠:“我不去,要去你去。”

殷楚看了他片刻,低聲說道:“你欠我三百兩銀子,現在就還了吧。”

莫赫離聞言一愣,站起身來,恨恨的衝出帳子,將那門簾一甩:“知道了知道了!我這就去!你記得劃去五十兩啊!”

他這一走,帳篷裏便隻剩下江茗同殷楚二人了。江茗聽了方才莫赫離的那番話,猛然發現這北胡皇子才來華京沒幾日,怎麼就被殷楚坑的欠了三百兩銀子了?在坑銀子方麵,自己竟然動手晚了?!

殷楚哪裏知道江茗心裏所想,他看江茗神情,倒是猛然想起,江茗畢竟是胤人,見自己這般同那北胡皇子莫赫離相識,豈不是會誤會自己?其他都還好說,萬一認為自己是個通敵賣國的,該如何是好?

殷楚清了清嗓子,將兩人結識的過程說了一番。

原是那日殷楚在華京中走,好巧不巧遇到了莫赫離同其親衛。莫赫離一見是殷楚,二話不說就把他攔了下來,並非因為在眾目睽睽之下讓他丟臉,而是因為讓他損失了一匹好馬,就要難為他。

殷楚何許人也,在華京眾人眼皮子底下都能帶著一張麵具過活,在這莫赫離麵前更加不逞多讓。

雖然莫赫離的心眼也不少,之前也讓人去打聽了那日京中騎馬的昭南王世子殷又琰是何許人也。得知殷楚不過是父輩爭奪皇位的失敗品罷了,便有些不放在眼裏。

依著他們北胡人的性子,當初爭位靖文帝竟然贏了,那便不應該留這昭南王府,以防日後發生什麼變故。莫赫離並未受過中原文化的洗禮,自然不知道什麼叫做名望歸順。

換個角度再說,既然留下了這昭南王府,殷楚身為昭南王世子,就應該想辦法給家人報仇。怎麼能如此厚顏無恥的接受著靖文帝的賞賜,堂而皇之的在華京過活?若是換了他,怕是早就羞臊的沒臉活下去了。

就因為這些,莫赫離在街市上遇見殷楚,便讓親衛將他攔了下來。

誰知道殷楚一副根本不怎麼記得莫赫離的模樣,三言兩語間說明自己要去賭坊,轉身就要走。莫赫離哪裏能讓他走,但礙著這是華京,想要給他點顏色看看便算了。

殷楚挑了下眉,對他說:“男子漢大丈夫,既然你非要與我鬥出個勝負,那便別叫你身後的那群親衛,你我之事,隻在你我之間結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