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市集裏轉轉,尋些新鮮玩意兒。
但熱鬧是外麵的,和這處小巷無關。
判官這時鬆了手,從袖袋中拿住一個精致小盒,送到江茗麵前,示意她接過去。江茗看了一眼那小木盒,上麵的紋路她如何不識,正是太和樓的手筆。
江茗接過木盒,也不急著打開,而是抬頭看向眼前的判官,說道:“跑了一路,眼罩還不摘了?”大抵是因為看不見其他的五官,反而顯得那唇角愈發好看了。
那唇角微微勾起,這動作江茗實在是太熟了,若不是認出眼前這人,她也不會隨意跟著人在京中亂跑。
判官撩起眼罩,一雙妙目展露出來,像是引了這黑夜中的無數星光,精彩紛繁的儺戲都比不上其萬一。即便是看慣了他原本的那雙眼睛,江茗還是被這幅樣子震撼了須臾。
殷楚笑道:“你眼神倒好。”
江茗顛了顛手裏的盒子,眉頭一揚,心裏想著:你以為我是電視劇上那些眼瞎的?戴個口罩就看不出來你是哪個了?
不過有一點,她倒是不解,便問道:“世子怎麼在這儺戲當中?”
殷楚神情凝滯了一瞬,但下一刻又恢複了常態,他回道:“皇上有令,讓我跟著走一趟,算是替皇家出麵驅鬼。”
江茗心裏冷笑,說是替皇家出麵驅鬼,其實不就是趁機在重臣麵前落了殷楚的麵子——一個堂堂世子,竟然要和儺戲藝人混在一起,供人玩笑。
不過這殷楚也是無狀,靖文帝都下了命,他竟然一半就跑了,也不虧他被人點評任意妄為。
可跑了歸跑了,江茗還是覺得他過得辛苦,便誇了他一句:“你在上麵看著也好看。”
“真的?你有仔細看?”殷楚解下眼上蓋著的布子,隨口問道。
江茗笑著回道:“真的,後麵可是跟了一眾女子呢。”
她哪兒來的仔細看,對她來說,這真是還不如那甲子神祗變戲法好看,甚至不如後麵那隻惡鬼凶神惡煞的有意思。不過若是那群女子知道這是昭南王世子,怕是又要嚇得花容失色。
殷楚衝她點了下頭,說道:“給你的,喬靳說那些傷藥是你提的,算作回禮。”
江茗看著手裏那盒子,有口難言。這昭南王世子什麼意思?拿著自己的銀子來回禮自己?
殷楚那頭又說:“我前兩天看了一眼,你還排著號子。”他看著江茗那欲言又止的臉色,補充了一句:“銀子我是給了喬靳的,既然是送禮,斷不能拿了別人的來送。”
這點倒是出乎江茗的意料,她前幾日聽喬靳提了那麼一嘴,說是昭南王世子來太和樓定了套首飾。當日喬靳像是有話難開口,江茗還以為是因為殷楚沒交銀子。但她覺得他原本就是太和樓的靠山,拿套東西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並沒有放在心上。
誰知道,今日這套首飾竟然到了自己手裏,還白賺了殷楚的銀子。
既然這樣——豈有不收之理?
“多謝了。”江茗笑道:“隻是我沒什麼可以回敬世子的。”
“用了你那丫鬟兩罐藥膏,罷了。”殷楚說道。
江茗見他取下帶子的時候,掛蹭到頭上束發發帶,發辮有些淩亂,歪歪扭扭的似乎要掉下來了,便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轉過身來。
殷楚不解,但還是按著辦了。
江茗按了下他的肩膀,這人個子比她高上許多,墊著腳才能夠到頭頂。殷楚略蹲下`身子,江茗這才拉下他的發帶,替他仔細重新梳了下頭發。
“好了。”江茗往後退了一步,端看著自己的傑作。今日殷楚額側各有一撮長發垂下,原本的英姿添了三分柔和,更襯得麵容俊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