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江茗抬手摸了下樹葉,不同於這暖熱的天,葉子倒是涼絲絲的,上麵的細小絨毛刮蹭在掌心,還有些癢。她一鬆手,那樹葉與別的葉子相碰,發出微小而短促的沙沙聲響。

江茗說道:“今天那人什麼樣子你記住了嗎?”

飛浮問道:“有三個呢,不知道小姐說的是哪個。”

江茗:“就是說瘋世子的那個。”

飛浮愣了一下,她實在是不記得有人說過這句話。

江茗隻好解釋道:“就是一開始過來問我要不要喝一杯的那個。個頭就比江劭高一點點,臉色蠟黃,一看就知道小時候營養輸出太多的那個。”

飛浮知道江茗說的是哪個了,但她還是問道:“小姐,什麼是小時候營養輸出太多啊?”

江茗抿了下嘴唇:“說了你也不懂。就他,給我去揍他一頓。”

“好!”飛浮一早聽那人對小姐這幅態度,早就摩拳擦掌了,此刻得了話立刻精神奕奕起來。

“等下……”江茗想了想,又說:“不能單純揍他,那太便宜他了。咱們這麼辦。”

交代完飛浮,江茗瞬間覺得心情大好,腳步都輕快了許多,朝著房裏去了。她在外間由憐鶯洗漱,憐鶯收拾完也不久留,這便出去了。江茗掀開簾子,為了不驚擾殷楚,搬了把板凳放在床頭,踩著往床裏挪去。

那木凳也不知道怎麼,偏生搖晃了起來。江茗腳下一蹬,木凳也跟著往外一歪,她腳下瞬間踩空,直挺挺的就栽了下去。

板凳落地,發出“吭”的悶響,殷楚也睜開眼睛,看著趴在自己身上的江茗。

江茗咬牙切齒,別人都是柔柔弱弱的跌到懷裏,如今自己這算什麼?和殷楚兩個人擺了個大叉叉嗎?

她下半身斜著掛在隔層一邊,大腿就在殷楚臉邊上,方才再挪挪怕是就要一膝蓋頂上他的臉了。自己的頭在殷楚膝蓋邊上,上身則是倒在——

江茗猛地彈起來,咕嚕一下滾到床裏麵,蓋上被子閉上眼睛,權當無事發生。

過了半晌,她聽見殷楚那邊開口問道:“可有地方磕傷?”

“呼嚕——”江茗也不管自己的形象了,認真的裝起打呼。

殷楚看著上方,又在床上躺了片刻,見江茗那頭沒了聲響,他這才慢慢的坐起來,走到桌旁,拿起陳青歌的書卷看了起來,如此這般一直到了天亮。

第二天,殷楚推隔層的聲音吵醒了江茗,她翻了個身,目光正巧和殷楚碰上。江茗眨了眨眼,想到昨晚的尷尬事,隻恨自己為什麼醒的這麼早!

她吞了下口水,為了緩解這屋子裏的尷尬氣氛,她指了指桌上的書卷:“世子看了?”

“嗯。”殷楚應了一聲。

“好看嗎?”

“好看。”既然是她喜歡的,定然不差。

江茗正愁沒人和自己探討劇情,既然殷楚看了,她便十分熱情的聊了起來。說著說著,她倒覺得殷楚壓根就沒看過這些書卷,隻是在含糊應付。可奇怪的是,偶爾說起來裏麵的一些人物,他竟還有些記憶,能說上兩句。

殷楚也是無奈,昨晚自己坐在桌前看書,怕是半頁都沒有看進去,如今江茗問起,自己隻能敷衍一二。總不能說自己昨夜灌了三壺涼茶吧?

兩人難得一起用過早膳,下人們看兩人的目光都有些生疑。平日裏世子早起便罷了,習慣他嚴於律己了,可這世子妃今天怎麼也跟著起來這麼早?平日裏看那樣子,聽那話語,好似世子妃夜裏被折騰的不輕,這才起得晚些。

不過眾人也都心裏知道,不說出來罷了。世子早已及冠多年未娶,平日裏身旁也沒個知寒知暖的,府裏更是連隻母老鼠都沒有。如今大婚方過,兩人正是蜜裏調油的時候。而且自打世子妃嫁進來,世子好似行舉也規矩了些,外麵沒什麼人再說他不端,平日裏總是緊蹙的眉頭也舒展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