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量較小,所以在這其中隻占了少量。

數目看起來倒是無甚差別,而且斷斷續續,對於壽謙票號的走賬來說並不算大數目,所以並沒有被發現。江茗心細,又有自己的打算,這才看了出來。

“小姐說,票號裏的銀子、文錢、鐵錢數量都是有數的,再換下去鐵錢沒那麼多,有損票號聲譽。”飛浮解釋道。

喬靳想了想,在一張紙上寫下幾行字,交給飛浮:“我知道了。”

飛浮轉身要走,喬靳卻叫住了她,問道:“掌櫃的最近在昭南王府過得可好?”

飛浮歎了口氣,說道:“我看著,咱們短時間內是走不了了。”

“為何?”

“這個世子能耐有點大。他對小姐太好了,好的沒處指摘,小姐和他在一起怕是就要日久生情。到時候哪裏走得了?”飛浮說道:“但是我看小姐今日也挺開心的,還逗弄著世子開了那家書社。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書社小姐老早就想著搞了,世子才給了她三百兩銀子,小姐就將掙來的銀子兩個人對半分了。”

喬靳說道:“掌櫃的開心便是。對半分也不是不可,這樣掌櫃的平日裏的進出項也有了明目,說是書社掙來的便可。出入府也有了名頭,方便許多。再說,這書社原本也不是掙大錢的地方,掌櫃的給世子些銀子,最後還不是花在她自己身上?”

飛浮之前卻是沒有往這個方麵想,如今聽喬靳一說,覺得也有些道理。小姐還是那個滿眼銀子的小姐,並不是將自己的心愛之物交到他人手上。

“況且”,喬靳又說:“這次一連串兒的事情,世子在中間也幫了不少忙,掌櫃的這是投桃報李。”

飛浮:“是了是了,沒有比咱們喬大掌櫃更值錢的人了,十萬兩銀子說扔就扔的。”

一說到這個,喬靳不由得歎了口氣:“今年因為這個,還耽誤了春船出發的時間。眼看著夏季風來了,這次怎麼也要出去行商。到時候若是我去了閩州,你可要在華京城裏照顧好掌櫃的。”

過了片刻,喬靳又說:“昭南王府目前看來平靜,可你想想那些來行刺世子的人,怎麼可能就此善罷甘休?你要多加防備,刀劍無眼,萬一不小心傷了掌櫃的。”

…………

殷楚帶著江茗去了一家酒樓,仍是讓江茗挑她喜歡吃的菜色。兩人吃完,外麵下起了瀝瀝細雨,店家隻剩一把傘了,殷楚便撐著傘,兩人繞著近路,並肩走在街頭。

江茗看了眼殷楚的肩膀,這油紙傘並不大,殷楚將大部分都罩在了自己頭上,他穿著石青色的衣袍,稍一落雨,那顏色便深了許多,一望便知。

江茗伸手推了推傘:“不用這麼麻煩。”

殷楚執意不肯:“你是女子,身板不如我。”

船上的驚濤駭浪自己都經過來了,難不成還怕這些小雨點?江茗說道:“你挪過去一點,別淋了頭,到時候著涼晚上傳給我。”

殷楚聽了,將傘往回收了一些,嘴裏也說著:“不會著涼。”

春末夏初的雨絲是最後的幹脆,再過不久便會黏膩起來,也不會有這般柔和,拍打在人身上像是在皮膚上沾了一層漿糊,令人不悅。

春風舞動著綿密細雨,屋簷上掛著的鈴鐺輕聲作響,也不喧鬧,兩人腳步緩緩,日子好像也這般變得慢了起來。遠處的喧鬧俱都離的遠了,沒什麼好想的,也不需要說什麼,雨水帶來的草木芬芳便是氣氛。

走到一處小巷裏的時候,旁邊的房子擋住了大部分的街市燈光,周圍陡然暗了下去。江茗尚未反應過來,殷楚便一把摟過她的腰,向自己這旁猛地拉來。

雨傘被扔了出去,在空中打著圈,傘邊甩出螺旋狀的水滴,“啪啪”兩聲,兩隻箭弩打在傘麵上,戳破了油紙。那傘斜著落在地上,驚起一攤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