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上麵的火漆確實是延慶道的將印,加蓋他的私印,信封邊上貼了三根羽毛。如今這三根羽毛仍然沾的穩固,說明並未有人拆開看過。

江衡抬頭看了一眼殷楚,殷楚揚了下眉,示意他打開信件檢查。

江衡深吸了一口氣,拆開第一封,上麵謄寫的是延慶道軍糧告急。

第二封——延慶道軍糧告急。

第三封——青扣關求援,延慶道軍糧告急。

第四封……

江衡近乎泄憤一般將剩下的信全都拆開,平日就算生死近在眼前也毫不變色的他,如今手指卻在顫唞:“怎麼會……他們怎麼敢?延慶道難道不是大胤的兵卒,這些難道不是大胤的百姓?”

江衡胸口劇烈的起伏著,過了許久,他緩緩抬頭問道:“世子這些信,從何而來?”

江衡自然不是傻子,這信送到他的手上,可卻不能說明是誰截下來的,即便是將這件事情說出來的殷楚,也極有可能。

殷楚站起身來,走到案前。他的左手字寫的也很好,自打從閩州回來,便將原有的本事都毫不遮掩的表露出來。

殷楚將手中毛筆放下,轉頭看向江衡。

江衡看這那字,反倒沒說什麼,隻是一味的沉默。

過了半晌,江衡沉聲說道:“當真,如此?”他的聲音沙啞,似是被人突然掐住了喉嚨一般,氣若遊絲。

殷楚低著頭,輕聲說道:“將軍若是不信,稍等等便知道了。”

是夜寒涼,北方的冬一如既往地幹澀,邊關的夜也從來沒有過詩情畫意。那都是詩人想的,邊關的山不是山,是骸骨堆,邊關的水不是水,而是將士的鮮血。

美的東西背後往往殘酷,驚歎於其神意的時候,莫忘了神也噬人。

北胡挑了個不怎麼適合進攻的季節,延慶道很快就要迎來第一場雪了。這雪比華京城來的要早些,比臨安府要早更多,騎兵在雪地裏難行,北胡的攻勢便會被拖延。

可江衡心裏清楚,北胡定然會在下雪之前打入關內,否則便又是一年偃旗息鼓。可到了雪天,軍糧運送更難,延慶道將士饑寒交迫,怎麼能抵得過這群想要南下的蝗蟲?

江衡臥在軍塌上不安,他多年的習慣,就地鋪個薄布子便能睡了,這樣一旦北胡騎兵來襲,他第一個便能聽見。

數百個夜晚,數千個夜晚,他便是這樣過來的。從稚嫩孩童,到現在的鎮國大將軍,但凡他在延慶道,便是這樣的。也隻有如此,才能讓他安然入睡。

可今夜,他突然覺得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感觸。

不知何處有風吹來,將殷楚寫的那張宣紙從案上揚了起來。薄薄的紙張慢悠悠的飛到火爐上,一角被燎了起來,上麵隻寫了一個字——“龍”。

這條龍遊在紙上,飄在空中,好像是條火龍,又好似被孽火灼燒一般,扭動著,□□著,周身灑著火光。最後,消失殆盡。

“北胡攻來了!”外麵有人喊道。

江衡猛地坐起,拿起佩劍衝了出去。

黑暗之中,遠處的火把是那麼清晰,好似一隻隻殺紅眼的餓狼,朝著青扣關猛撲而來。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正好卡在這裏了(愁眉苦臉),下章會解釋殷楚和江衡之間的說法。也就是說,還有一更哈哈哈哈。

今天作為6月的最後一天,不如我們今天發紅包吧!七月放假,開心~~~~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xuanxuan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酒糖球 30瓶;AA*^_^*紫喻 5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