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娘子——一定和他一樣是個小鳥胃,吃很少,吃相很漂亮,和他坐在一起,連吃飯都像副畫。
他的娘子——一定和他一樣身段窈窕,體態纖細,腰兒臀兒都是女兒家該有的樣子。
他的娘子——一定輕輕鬆鬆就能穿上他做的漂亮衣裳,長相斯文,笑容亮麗,不會像她一樣總是套不上他做的衣料,隻好穿著粗布衣到處發脾氣。
他的娘子——一定不會一口氣吃三碗飯,還像頭五大三粗的蠻牛,總是磨破衣服讓他蹲地縫補。
他的娘子——一定不會像她這麼糟糕。
胸口又開始作怪了,痛得她快邁不開步子繼續往前走了。
她深呼一口氣,疾步走到他身邊,他見她趕上自己,正想開口對她說話卻被她搶先一掌拍上他的背脊,無事般地哈哈大笑,“早說嘛你!原來是回家成親,那我們還走得這麼慢吞吞!新郎官不用快點回家做準備嗎?”
“…………”
“你娘幫你找的新娘子?老家的嗎?青梅竹馬喲?嗯嗯,挺好挺好的!啊啊啊,連你都都娶妻了,我也要加快點了!再不快嫁真的要嫁不掉了!”
他沉默,黑澄澄的眸子□裸地透著不快。
她卻故意別開眼不看他,“幹脆比武招親什麼算了!打贏我爹的就娶我,哈哈哈,免得嫁個軟骨頭,每天被我抽打。”
十指扣拳,黑眸湧起濃濃的黑霧,他繃緊了全身的線條才忍住情緒。
“你當真這樣想嗎?”
“嗯??”
“我回家鄉成親,你比武招親。你當真這樣想?”
“…………”鄧錢寶默然,她當真這樣想嗎?
可不這樣想怎麼辦?她不是那種窈窕纖細的女子,不是能穿上他衣裳的女子,不是被人認為美的女子,她的婚事隨隨便便寥寥草草差不多就完了吧。$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那種漂亮的紅嫁衣,繡鳳縫珠的好嫁衣,金滿袖親手做的嫁衣,還是該拿去給穿得上它,襯得上它的漂亮女子。
她根本不配,也要不起。
“嗯!我還要去老張衣莊訂一套粗布嫁衣!穿起來輕便透氣好活動,誰敢鬧我洞房,我就揍誰,嘿嘿嘿嘿!你那花花綢子,我還是不要了,穿不習慣呐。”
“啪”
金滿袖摘下肩上的包袱,重重地甩在她手裏,仿佛像在丟一件討人厭的垃圾一樣,他頸脖青筋畢露,牙根緊咬,惡狠狠地盯住她,“好,說的真好,鬧洞房,穿不習慣,不要了……”
“不要便不要!你以為我稀罕替你做嗎?”
低下黑眸,他澀然笑出聲,輕蔑地搖頭輕哼,“我還奢望你快些,你不懂,根本不懂。”
推開她厚實的身板,他繞開她踩著淩亂的步子繼續往老家走去。
鄧錢寶抱著被他撇下的包袱不遠不近地跟在後頭。
爹爹說,做事要有始有終,既然答應了押鏢,不到木的地,他始終是她要保護的鏢物。
她答應了,要一直看著他,一直想著他的。
不能因為他發脾氣就半道折回,她得一直跟著他,平安地把他送回老家去成親。
她不是不稀罕他做的嫁衣,她隻是怕毀了他的精妙絕倫的手藝。
他做的衣裳那麼好看,她那麼喜歡,喜歡到就算死皮賴臉也想要有一件,隻要有一件她就會好滿足,就決定不會再去煩他,偏偏,他就是不肯屈尊降貴替她做一件加大號的。
因為她不漂亮,身材不夠好,穿上他做的美衣也沒辦法變漂亮,還會砸了他的招牌,她為什麼沒有早想到呢?她怎麼能讓自己喜歡的東西被自己給毀了呢?
現在她明白了,她喜歡的東西,不一定要穿在自己身上才叫美。
遠遠的喜歡,也可以很滿足。
遠遠的喜歡,她才會知道這件衣服多漂亮,而不是硬要穿上身後皺在一起的醜模樣。
遠遠的喜歡,她才看得到金滿袖一針一線的用心。
午時,他們沉默無語地走到了金滿袖的家門口。
金滿袖向後瞥去一眼,知道她仍然跟在身後,卻故意不開口叫她,走上前拍響了自家房門。
門閂被人拉開,家門打開,一名腰肢纖細身段嬌好的年輕女子站在門裏,一見他回家,麵露欣喜。
“滿袖表哥!你總算回來了。”
“嗯。娘親呢?”
“表姑姑在裏屋呢,等你好久了。快進屋。你吃過飯了嗎?我這就替你做飯去。”
“不用麻煩了。”
“怎麼會麻煩?滿袖表哥,你怎麼也沒帶件包袱行李。”
“本來帶了。”
“呃?那行李呢?”
“……半路,丟了。”
“怎麼這麼不小心,表姑姑說你就在針線繡工上細心,平日裏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