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珊眉眼一凝,看來他還有點腦子,不過在秦珊麵前還是不夠看,‘行,你找,你隨便找,我祖上八代都是貧農,可不是那些資本家的後代,總想著不勞而獲,好逸惡勞,瞧瞧,瞧瞧,我們這些農民都吃不起飯了,她們還能穿新衣服,這是資產階級的行為和思想,你不說我還沒想到,你這一提,我尋思著是不是得找工會和廠委來探討資本家是怎麼過日子的’秦珊指著那個女人還有她的孩子淡定的說道。

在這個年代什麼最重要,成分成分,除了成分還是成分,成分不好的人寸步難行。

她的話一出,時書記臉色一變,那個年輕的廠長眼裏閃過一道精光,至於在場的其它人交頭結耳,對那兩個人指指點點,更有小孩子,撿起土塊就開始砸她們。

“資本家,砸死你這個資本家的狗崽子”“你還好意思穿得這麼好,打死你們,”“趕緊的,把衣服脫下來,你個資本家的狗崽子還好意思穿新衣服,當我們人民群眾都是死的啊”泥巴,土塊很快就砸向了那兩個人。現在不像六六年那麼瘋狂,但資本家還是人人得而誅之,沒有人會喜歡,就算是民族資本家都要夾緊尾巴做人,更別提她們這種有家人叛逃的,就算被打死,那也活該。

甚至還有小孩子上前去扒拉那女孩的衣服,剛剛還囂張跋扈不可一世的女孩,現在卻連還手都不敢,隻能躲躲閃閃,大人們卻還是在這邊談笑風生,沒有人去指責,秦珊心裏一凜,再次慶幸自己成分好。

女人更加的瑟縮,她的女兒已經被一群小孩圍上去撕扯衣服了,江先鋒黑著個臉,時書記拿起拳頭,咳嗽了下,江先鋒立馬看向了他。

“這個小江啊,一點家務事,能不勞動工會就不麻煩了,再說了,人家也沒有工作,幫你養孩子給點錢也是應該的,應該的。”時書記邊說還邊點頭,他這一表態,事情基本都定下來了,要是江先鋒不想在這裏混下去的話,也可以當沒聽見。

當然,他這個車間主任還是想繼續當下去的,所以現在就是秦珊拿著一張紙在那裏挑挑揀揀。

“為什麼要每個月給一次,一次給一年的不行嗎?”

“家裏沒有那麼多錢。”江先鋒有氣無力的回道

“真沒用,那這個工業券怎麼隻有兩張,你一個月不是有八張的嗎”

“現在改了,二十塊錢才能換一張工業券”

秦珊像一個逼良為娼的西門慶,可秦珊自己絲毫不覺得,即使江先鋒的臉越變越難看。

“這布票怎麼回事,你每個月不是有三十市尺的嗎?怎麼就給了我五市尺。”

“這糧票怎麼搞的,都過期了”

“不對,你每個月不是有兩斤糖果和餅幹的供給嗎?怎麼不見了”

“這肉票和雞蛋票都沒有,你們家夠能吃的啊,這才月初。

……

等秦珊把所有的收獲清完,江先鋒已經抖著手,不會說話了。

秦珊拿著今天的收獲心滿意足,雖然沒有拿到他四十塊的工資,但也差不了多少,每個月都能拿到三十塊錢也不錯了,都快頂上一個三級工一個月的工資了。

“大妹子,你識字啊”秦珊正牽著江恒的手,從江先鋒家出來,就聽到趙姐在旁邊問道。

“是啊,我初中畢業的”秦珊點頭,這件事她沒說謊,原身確實是初中畢業的,當初她死活不肯下地,說種地太累,非要上學,最後混了個初中畢業。

本來她還是想繼續賴著上學不幹活的,可是後來和江先鋒說親,就沒有再繼續讀下去,原身不止一次的感覺到後悔結婚,因為結婚後她就要開始幹活了,江老太不是秦母,任你作,不幹活就沒有吃的,想吃飯就得幹活,原身被餓了幾次,才學乖,不過她還是會想著法的偷懶,即使下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