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
他不知道刹車的事情,安蕙蘭有沒有份兒,他等不了證據,他也不需要證據,他隻知道,除了安蕙蘭,沒有人有能力能做這些事情,餘朗一個人是不可能從餘家大宅跑出去啊,哪怕刹車的事情不是她做的,那也是她害死了餘朗。
彭濤看了那幾份DNA報告,沉默良久,他還是低估了餘海天的心痛,他不想這麼說,可是餘朗死的確實不是時候,如果在餘海天不知道他不是他親生兒子的時候死去,餘海天不會如此的悲痛,他們相距不過咫尺,可是餘海天抬手的瞬間,這個時候,餘朗死了,希望之後的陷入了絕望,這是一個更令人絕望的深淵。
他也不知道世界上還真有這麼狗血的事情,果然藝術來源於生活,“照著這個方向,我去查,會查出證據的。”
“我等不了這麼長時間。”他要安蕙蘭馬上身在地獄,“我不想再看到她。”
彭濤走了,他不用查,他也相信,協助餘朗從家裏跑出去的人必定是安蕙蘭,可是他不相信,一個人,還是女人能狠辣到這種程度,哪怕不是親生,養了二十年,也應該有感情吧,餘朗也許不好,但是他對他母親那是真的好,石頭也應該捂熱了吧,就是想為了自己親生的兒子鋪路,又怎麼可能要了他的命呢。
如果隻是讓餘朗從餘家跑出去,那麼讓一個正常人在精神病院子度過餘生,是很殘忍的事情。
安蕙蘭求了彭濤,在被送到精神病院之前,見到了餘海天。
那個時候餘海天正在吃飯,他以前不想吃,現在他也不想吃,隻不過他以前找不到必須吃飯的理由,而現在理由有了。
安蕙蘭進門坐在了餘海天的對麵,看著餘海天的吃的菜,宮保雞丁,魚香肉絲,糖醋裏脊,糖醋排骨……,餘海天的口味偏清淡,餘朗則喜歡甜食,這些都是餘朗喜歡吃的,就是餘朗,也從來都沒有把一頓飯全擺上甜的東西,那樣會膩的。
安蕙蘭在對麵坐了很久,都沒有說話,也許下一秒餘海天就會找人她把丟進精神病院去,她的臉色也很平靜,要是平常的,餘海天會欣賞這種冷靜,她是個有本事的蠢女人,她能忍受數十年的母子分離,並對所有的人的無時無刻的的演戲,這份忍耐力,算是一種本事,而是把自己的孩子換到另一個女人的身邊,是她的愚蠢。
“你要把我送精神病院去嗎,你知道我沒瘋。”安蕙蘭緩緩的道。
“你是瘋了。”餘海天吃著一塊糖醋裏脊,這是餘朗喜歡吃的,喜歡的程度,僅次於烤魚。
“對,你說我瘋了,那麼我必須瘋了,隻要你說我瘋了,那麼所有的人都會認為我瘋了,沒有人會反駁你,也沒有人會為我說一句話。”安蕙蘭早就明白權勢的力量了,從她看到餘海天的時候,在這個男人身上就看到了權勢,她很早熟,很早就知道自己需要什麼的,她沒有錯,她唯一錯的,也許是在那一天,不該把兩個孩子換掉,也許被餘海天寵著的就是她的親生兒子,而不是餘朗,她也不會送餘朗去死。
“不,至少康輝會為你說話。”餘海天淡淡的點了出來,“如果連他也不站出來,那麼我會很失望。”
一瞬間,安蕙蘭的臉上露出了難以掩飾的愕然,深重的恐慌,她的手在抖動,她幾乎找不到自己的聲音,她終於知道,餘海天為什麼要把她送到精神病院裏去,她是餘朗的母親,她把餘朗放出去,那是慈母之心,她不是餘朗的母親,那麼,餘海天就會懷疑,她是故意想要餘朗的命,餘海天有多愛的餘朗,就會有多恨她。
餘海天有多愛餘朗呢?他在餘朗和男人搞在一起之後,都沒有放棄他,他把餘朗關了起來,在安蕙蘭看來,那就是一種期待,餘海天還是想培養餘朗。
如果餘海天能少愛餘朗一點,餘朗沒有威脅了,她就不會下手了。
“這都要怪你,餘海天,你為什麼這麼喜歡餘朗呢,這些都是錯的,從二十年前就錯了,你應該去娶康寧,把小輝捧在手心裏,等小輝長大了……”
“然後你就去找康輝,直接成為餘家繼承人的母親?”餘海天笑的很諷刺,安蕙蘭天真的可憐,愚蠢的可恨,就為不知道多少年後的事情,為了也許不能實現的美好前景,她能放棄自己的孩子,然後餘朗成了一個笑話,他的餘朗啊!!
算盤打得也許能成功,可是她沒有想到,康寧生的孩子,壓根就不是他餘海天的,康寧帶著孩子走了,壓根就沒有來找他,也因為康寧沒有來找自己,他也以為她生的孩子不是自己的,畢竟隻是那麼一夜而已。
他沒有娶康寧,康輝直到十幾年之後才出現了。
“我當時沒有想那麼深,我當時太小了,我懷著孕的時候,我想的是一定要把孩子生下,所以我找了一個地方躲了起來。我把孩子生下來,我想的是一定要讓餘家認了我的孩子,所以我抱著孩子,去找你的父親。”這些東西壓在她心裏很久,她隻能自己想,而不能和任何人講,她連夢中都不敢吐出一個字,現在餘海天知道了,她也不怕了。
“我賭贏了,老人都喜歡孩子,你父親做了親子鑒定,他很喜歡孫子,他說他會把孩子接進餘家,好好的養他,他認了孩子,但是他沒有準備認我這個兒媳婦,她不滿意我,那麼我怎麼辦?我當時慌極了,但是我知道,我不能把孩子留下,留下了,我就什麼都沒有了!!”時隔二十年,安蕙蘭還能感覺那渾身冰冷的沒有知覺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