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絳蹲在她麵前,仰起頭,輕聲問她:“疼嗎?”
成梨柚沒回答他。
疼當然很疼。被砸傷了很疼,淤血了繼續走路很疼,突然地碰到冰塊也很疼,但這有什麼關係?又沒有疼到不能走路。
正好這時,她手機的來電鈴響了。
有理由不用應付阮絳,成梨柚趕緊從包裏找出手機接通。
“彎彎姐?“
“……特產?”
“不用了,留著你們吃吧。”
“……我餓不著。我哪有那麼讓人操心?我跟你說,我可愛護我自己了……”
阮絳:“胡說八道。”
成梨柚:…………………………
電話一掛斷,成梨柚立馬隨手抓過她床邊放著的尤克裏裏,用琴頭抵著他下巴。
“跟誰頂嘴呢?”
住著老子的房子還砸了老子的腳,你底氣挺足是不是?
這個毛病必須從一開始就給他改掉,不然以後這房子還不知道誰說了算呢。
阮絳眼神都沒動一下。
“既然你的腳趾被砸到了,當時就應該脫鞋檢查。發現淤血以後,應該立刻冰敷。你竟然還穿鞋走了那麼遠的路,本來就不對。”
凶個毛啊……
成梨柚被他堵得說不出話,隻能撇開臉,抱著尤克裏裏琶了個音。
好煩。
真想把他丟出去。
第11章
11
“唉……”
短短的幾分鍾,成梨柚已經歎了無數次氣了。
從剛才開始,阮絳就一直盯著她,必須要她冰敷滿時間,不然哪兒都別想去。
成梨柚覺得自己簡直就像回到了戴著小黃帽的幼兒園時期,變成了在小板凳上排排坐的小朋友,想伸手從旁邊的小朋友手裏搶塊餅幹都要被老師嚴肅地喊名字。
“成梨柚。”
十八歲的阮老師板著臉。
“腳不要亂動,時間還沒到。”
成梨柚不爽地撓了撓後背,停下了把腳慢慢往回抽的小動作。
真是莫名其妙。
她在自己的家裏,卻連個自由都沒有,得老老實實聽阮絳的?
把你打到哭哦。
但是,一看到阮絳那麼大的一個男孩子低著頭蹲在她的腳前,認真拿著毛巾幫她冰敷,她又沒辦法真跟他生氣動手。
所以說,她就是討厭這種看不出什麼情緒但又一本正經的人。
因為……
就是拿他沒轍啊。
又過了一會兒,不能動的成梨柚實在無聊透了,隻能抱著尤克裏裏,煩躁地又撥了幾下。
太久沒換過弦,琴的聲音都不好聽了。
忽然,她停住手指,眼神朝阮絳瞥過去:“你會彈嗎?”
阮絳:“不會。”
成梨柚突然來了興致。
“那我教你吧?”
說完也不管阮絳願不願意,就從床上扒拉出調音器,夾到琴頭上,開始向阮絳示範怎麼調音。
等她把尤克裏裏的四根弦都調準了音,又把弦扭鬆扭緊讓阮絳自己試了一遍,冰敷的時間也終於過去了。
擺脫了阮絳,成梨柚擦了擦腳就爬回上鋪,繼續收拾那一堆衣服。
結果收著收著,她就從從衣服堆裏發現了一個巴掌大小的兔子毛絨玩偶。
這是彎彎姐送給她的,隻要裝上電池、打開開關,對著兔子說話,兔子就邊動邊把她剛才說的話重複出來。
說起來,彎彎姐送這個玩偶給她的本意是希望她一個人無聊的時候可以跟它說話,但問題是,她一個人呆著的時候,完全沒有什麼想說的,所以玩了兩次就被閑置了,沒想到一直被埋在了上鋪的衣服堆裏,直到今天才重見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