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幢酒店的每層盡頭都有延伸出的天台,上麵種著不少遮陰的植物,從天台的邊緣望出去,後麵有很多園林景觀,小橋流水造得十分雅致。
成梨柚看著樓下慢悠悠軲轆轉著的龍骨水車,舒服地大口呼吸起了新鮮空氣。
但這個時候,天台門口卻有兩個男人並肩走了進來,站到成梨柚的對麵,點了煙就開始吞雲吐霧。
這兩個男人,一個矮個子大黃牙膚色黢黑,一個圓腦袋發頂稀疏泛著油光,成梨柚見過他們,就在她進酒店時大廳聚堆的人群裏。①思①兔①網①文①檔①共①享①與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而她剛洗了澡換了衣服,披著頭發,臉上也毫無遮掩,跟剛才進酒店時萎靡不振頂著油頭馬尾、戴著口罩的樣子沒一點相像。因此兩人看了她一眼,見並不認識,就當她不存在,湊到天台邊開始竊竊私語。
成梨柚對他們自然更加沒有興趣。
她把手伸到天台外,閉著眼睛用力地舒展著筋骨。
但緊接著,她就聽到那個發頂稀疏的男人夾著煙戲謔:“你剛才看見阮絳那個神經病了嗎?”
成梨柚向外伸展著的手頓住了。
她在他們背後向他們看去,眼神又陰又冷。
“看見了,晦氣。”
大黃牙的黑黃齙牙因為他的撇嘴顯得更醜了。
但他毫無察覺,壓低聲音靠近同伴:“哎,我問過酒店了,今天這一桌酒席,六叔出了這個數……”
“六萬?!”
看著對方比出的手勢,油頭男人驚得睜大了眼睛。
他摸了摸頭,頭上僅剩的幾根油膩的頭發都黏到了一起。
大黃牙接著說:“這還隻是酒席的錢,我們住宿的花銷還要另算。”
說完後,兩個男人麵麵相覷,都從對方的眼睛裏看出了對這種過度奢靡花銷的難以接受以及隱藏在難以接受背後的嫉恨。
沉默片刻,大黃牙朝著外麵啐了一口痰:“也不知道六叔六嬸辛苦一輩子圖什麼,把錢都留給那個神經病嗎?”
聽到這兒,成梨柚不屑又無趣地把眼神收了回來。
酸成這樣的話,真虧他能說得出來。
跟這種計較都掉她的價兒。
還有,阮絳是神經病?
他要是神經病,那你們就都得是一群弱智了。
她瞥了眼說得最歡的那個大黃牙,在心裏又補充了一句:還是長得醜的弱智。
她轉回頭,不想理他們。
但她緊接著意識到,剛才他們說了“出錢的是六叔”,還提到了六叔六嬸把錢留給阮絳……
六叔……
行六……
阮絳的爸爸?
周諒!!!
成梨柚迅速想明白了事情的問題所在。
仔細想想,周諒跟她談阮絳家庭情況的時候,是在她跟阮絳關係不和的最初,用“這孩子超可憐”來騙取她同情這種事,周諒絕對能幹得出來!
可她現在怎麼辦?
阮絳家裏這麼有錢,那通過展示自己雄厚的資金以此打動阮絳的父母放心把阮絳交給她的辦法不就行不通了?
在心中緊緊抱住自己腦袋的成梨柚拿出手機,想要狠狠地把缺德的周諒譴責一頓,但突然想到他食物中毒說不定還在醫院,隻能又把手機放下,然後把在走廊果盤裏順手拿的小西紅柿丟到嘴裏,用力地嚼了起來。
“但我看他現在好像跟以前不大一樣了。”
另一邊,快要禿頂的油頭還在那邊嘀咕著阮絳的事情。
不自覺地,成梨柚又向那邊歪了歪耳朵。
大黃牙舔了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