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醒的時候腦袋都是懵的，明亮的月光從落地窗投了進來，亮堂了半個房間。
她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這不是她原來的房間，這個房間要大得多也漂亮得多。
左祺大概沒想到左斯楠那麼好說話，原本組織好的一肚子話愣是一句都說不出來，後來胡亂地交代了幾句就散了。
左斯楠拿起桌麵的手機又出門了，根本沒在搭理在他們。左祺在左斯楠走後很快也離開了，別墅重新變得空蕩。
沈舒恬能聽出左斯楠說句話的漫不經心，也明白左斯楠也不過是過嘴不過心。
不過是一個稱呼罷了。
沈舒恬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紅唇緊緊抿著，做了一個亂糟糟的夢。夢裏有爸爸，也有爺爺。
還有那個選擇離開的女人。
沈舒恬瞟了一眼床頭的鬧鍾，半夜三點。
喉嚨很幹，沈舒恬輕舔下唇，摸索著打開了燈，打算下樓去喝點水。
飯廳的燈是亮的。
左斯楠套著純白色睡袍，腰帶鬆鬆垮垮，半係不係的，露出精致誘人的鎖骨還有緊實的胸膛。
他整個人顯得十分倦懶，掀開的黑眸氤氳沐浴後的水霧，半幹的黑發有些淩亂，被看見了也不慌不張。
沈舒恬呆了呆，差點叫了出來，連忙側過身體，臉頰湧上來一股子的燙，小小的耳朵尖也紅了。
密而翹的睫毛斂下，死死地定在圓潤光滑的腳趾上。
左斯楠叼著一片麵包片，慢條斯理地將衣服整理好，清俊的臉上沒什麼情緒，仿佛剛才被占了便宜的那個人不是他。
沈舒恬餘光看見左斯楠的動作，悄悄呼了一口氣，慢吞吞地挪到飲水機打了一杯水。
水很燙，她心思又亂飛，時不時偷瞥他一眼，抿了一口，小巧的舌尖立時火辣辣的，嬌嫩的臉蛋立時皺成小包子。
左斯楠已經拉開了椅子，坐在餐桌上啃麵包。對她視而不見，仿佛她不存在。
她攏起了細眉，此時的左斯楠像浸了夜色的涼，整個人淡了幾分。
沈舒恬慢吞吞盯著他的後腦勺，想到左爺爺跟她說話的話，想到老人沉痛後悔的表情，小人在心頭打架。
過了好一會，她鼓起勇氣，挪到左斯楠身旁，甜甜的嗓音在黑夜裏越發軟糯，如同裹了一層蜜醬。
“昨晚你吃飯了麼？”
少年漂亮的眼眸看了過來，眉梢有些驚訝地微挑。
她的心鼓鼓跳，垂下眼眸，舔了舔紅唇，“我給你煮碗麵吧。”
她的膽子向來不怎麼大。
左斯楠將麵包片放在碟子上，下巴抵在手背，勾人的桃花眼一眨不眨地看著她。
□□裸的目光讓沈舒恬越發想把自己縮成一個團子，腳趾都不自在地卷縮。她腦袋裏都是懊惱，早知道就不問了。
他終於挪開了視線，輕笑，“姐姐，放兩個雞蛋。”
沈舒恬：“……”
她被噎了一下，將手裏的水杯擱在桌麵上，乖乖地走進了廚房。
打開冰箱拿了兩個雞蛋，想了想，又拿了一個紅彤彤的西紅柿。
在櫥櫃裏翻出了麵條，開始燒開水。
廚房很寂靜，隻有水流的聲音。
沈舒恬的手藝還可以，爸爸離開後，她和爺爺一起生活，煮一份麵條，對她來說實在太簡單。
左斯楠懶洋洋地半倚在門邊，垂首看著女孩恬靜的側臉，細密的睫毛輕輕顫動，白色貼身的睡裙勾勒出她窈窕有致的身材。
她低頭認真地在衝洗手裏的青菜。十指白嫩，和胖嘟嘟的西紅柿搭配在一起，竟然也很是悅目。
左斯楠微挑眉，突然想到了施霖給他看到那張照片，他當時並沒有多大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