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玲在心裏冷笑,嘴上回答:“你說呢?你看我們這樣,是好還是不好?”
蔣方舟走到李月玲身後,看著李月玲視線之外的玻璃窗,火紅色的跑車依舊停泊在院牆,車頂落下厚厚的積雪。蔣方舟歎息道:“看到你們過得好,我就放心了。其實這些年,我一直都在想你……”
李月玲沒有回答,她伸手把玻璃窗打開,樓下立刻傳上來一陣壓抑嘶啞的哭聲,這隻是二樓,隔音十分不好,兩個人一聽就知道是劉雅的動靜。
蔣方舟臉上頓時黑了半截,他陰陰地掃了眼樓下,卻看不到劉雅在什麼地方,隻能尷尬笑著上前去把窗戶關掉。李月玲無語地看了他一眼,坐在床邊:“我還以為你們的感情會很好,你好不容易才能跟她在一起,為什麼不懂得好好珍惜呢?”
劉雅的境況,在李月玲心中翻滾。她是個很極端的人,愛了就要愛到極致,她實在是想不到,為什麼這樣艱難才得到廝守的愛情,也一樣過不了婚姻保鮮期。
蔣方舟滿臉的滄桑:“你不懂……我以為她是個很好的女孩,但是後來我才發現,這一切隻是假象罷了。”
他這樣說著,就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把腦袋埋得低低的,看起來似乎真的是很委屈的模樣,但李月玲卻意料之中地發現,自己對他的示弱,心中竟然掀不起一絲波瀾了。
蔣方舟推脫責任的作法實在是讓人惡心,劉雅對蔣方舟的感情,李月玲再怎麼嫌惡,也是分分明明看在眼裏的,如今就被他一句“都是假象”全然抹消。
撫著自己精心保養的臉龐,李月玲想起季琛和她說過的那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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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劣根性來自於他們身上數不盡的缺陷,他們善變、花心、敏[gǎn]、多疑,卻又寬於律己,嚴以待人。所謂的追求愛情,隻是一種婚姻中很大可能會出現的審美疲勞罷了,可笑之處在與,他們隻允許自己疲勞,卻不歡迎另一半學習放鬆。這就是所謂的大男子主義。”
李月玲一直以為蔣方舟是例外的。可這個時候她卻發現,蔣方舟似乎也隻是個普通的男人而已。
李月玲釋然了。沒錯,離開了蔣方舟的施舍,自己似乎真的看清了很多從前無法看到的東西。
她並不想再多說什麼了,既然心裏的問題都已經得到了解答,也該到了她和過去說再見的時候。
李月玲站起身,對蔣方舟笑了笑:“抱歉,我想到樓下還有一點事情,我要先下去了。”
蔣方舟猛然抬起頭來,臉上滿是不敢置信,似乎是想不到李月玲會不趁著這個機會抓住自己,難道是欲擒故縱?離婚了那麼久,她似乎變得聰明了。
蔣方舟傷感的看著李月玲:“我知道你想要逃走,你連一點彌補的機會也不給我了嗎?”
李月玲打了個哆嗦,驚訝的看著蔣方舟,他這是什麼意思?難道還想在婚內搞一次外遇嗎?
簡直無恥!
蔣方舟終於親自消磨掉了自己在李月玲心裏所剩不多的好印象,李月玲不想再繼續幻滅下去了,不著痕跡鄙夷地掃了一眼蔣方舟,她撩了撩頭發:“我們沒什麼好說的了,這回回家,我也隻是為了看望看望爸媽,以後你如果有時間,還是多回家陪陪老人吧,對劉雅好點,她畢竟為你拋棄了挺多東西。”
說著,她毫不拖泥帶水地轉身就想走,蔣方舟終於急了,一把上前拽住她的手腕:“阿玲!不管你相不相信嗎,我從來都沒有愛過她!我的心裏一直都有你的位置!離婚以後,我一直很後悔,我們兩個,加上小麟,才能算是一個完整的家,阿玲!給我個彌補的機會?可以嗎?”
“蔣方舟!”李月玲不敢置信地回首盯著這個無恥的男人,瞪大了眼睛,“你還能再無恥一點嗎?!你放開我,我要下去了!”
蔣方舟手上拽得很緊,李月玲有些不願意了,拚命想要掙脫離開,蔣方舟卻眸光一閃,手上一個用力,結結實實地把李月玲摔在了床上,隨後覆了上去。
從來都對自己逆來順受的女人忽然像辣椒那樣嗆口,蔣方舟在驚訝的同時,覺得心底的漣漪大盛,更加覺得自己錯過了什麼難的的珍貴寶物。
“你放開我!!”李月玲終於著急了,手腳並用地掙紮起來,“蔣方舟!你這個混蛋!你想幹什麼!?”
“我是你丈夫!”蔣方舟眼神陰冷,掃過李月玲誘人的紅唇,眯了眯眼睛,冷冷的笑了笑,抬頭想要覆上……
“我勸你現在還是起來比較好。”
後背忽然被抵上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蔣方舟從意亂情迷中掙紮出來,就聽到熟悉的聲音帶著能把人凍僵的冷凝,一字一頓的在後背響起。
是蔣夢麟。
“小麟?”蔣方舟微微抬起身子,就看到蔣夢麟猶如看陌生人一樣的冷淡眼神,皺了皺眉頭,“大人說話,你……”
他接下來的話卻說不下去了,因為蔣夢麟緩緩將抵住他後背的東西朝上挪動,抵住了他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