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雪看不明白了,問道:“娘娘您不帶著太子爺一塊兒過去嗎?”太子可是要繼承皇位的,怎麼能放在宣寧宮裏睡大覺,何況容妃乘著皇上病著,處心積慮迷惑皇上,就是想讓二皇子取代太子之位,這些眾人皆知,現如今皇上駕崩,隻有容妃在場,皇上有什麼遺言隻能天知地知容妃知,照現在的情形,即便是皇上冊封的太子,恐怕也不能順當的繼位。
宣瑾沒有多作解釋,“你們隻照本宮說的去做就是。”
沒一會兒,皇上的近侍徐升就領著兩個司禮監太監前來宣寧宮,哀傷的說了皇上駕崩之後,請宣瑾去正殿主事。
宣瑾,內閣首輔宣宏湯長女,十五歲入宮,冊封宣妃,次年生皇子夏瑜凜,因後位懸空,又生皇長子立功,群臣上書諫封其為後,皇上允,同年立其子為皇太子。
徐升見宣瑾隻身上了步輦,連忙走過去,垂首低語:“娘娘,要不要奴才去請太子殿下。”
宣瑾無甚表情,隻淡淡的說了一句:“不必了。”
徐升深諳宮中之道,如今時局未定
,凡事點到為止,不再多說,吩咐去玉熙宮。
吟雪,吟霜跟在步輦左右。
還未出禦花園,一行人就被突然冒出的一大群侍衛擋了去路。
皇上駕崩,皇宮上下已亂成一團,放在平時,擋住皇後的去路,自然要被責罰,既是非常時,也顧不上這些細枝末節,徐升大喝一聲:“皇後娘娘在此,還不速速讓道。”
侍衛們聽了紛紛下跪,然而行完禮後,卻沒有離開,把路堵得嚴嚴實實。
徐升尖著嗓子怒道:“反了你們,叫你們讓道,聽不懂嗎?”
宣瑾坐在輦上,瞧出有異,一個念頭閃過,立即猜到了是何人攔路,也隻有這個人敢攔當朝皇後的路。
徐升還在怒斥,一個聲音從假山後傳來:“徐公公,待本王跟皇後娘娘說兩句話,再走不遲。”
隻見來人一身白色蟒袍,豎著白玉冠,兩條絲絛垂直落下,背著手,長身玉立,端的是溫潤如玉,風流倜儻。
徐升連同太監宮女,連忙跪地行禮:“奴才見過景王。”
若問大楚國誰的身份最尊貴,那自然是皇上,但若問大楚國誰的權勢最大,恐怕要數這位手握兵權的景王夏熾陌。
夏熾陌是當今太後的小兒子,文武雙全,深得太後和皇上的喜愛,皇上自幼體弱,登基後為了養好身子,竟迷上修仙,以至於十年未得一個子嗣,若不是宣瑾進宮誕下皇子,皇上恐怕要將皇位直接傳給夏熾陌,許是為了彌補,許是力不從心,皇上放任夏熾陌在朝中結黨營私,獨攬大權,把持朝政。
如今皇上駕崩,容妃所生的二皇子固然是太子的障礙,然而真正有威脅的還是眼前這位景王夏熾陌,他手握重兵不說,朝中更有一半大臣是他的人,他若想做皇帝,就憑宣瑾孤兒寡母根本不是對手。
現在夏熾陌堂而皇之的擋住宣瑾的輦架,正應了那句話,一朝天子一朝臣,皇上才駕崩,夏熾陌就不把宣瑾這個皇後放在眼中,其野心畢現。
宣瑾依然那副清冷模樣,她雖是皇後,也曾因生下皇子而受寵一時,隻是自從妖媚的容妃進宮後,她便遭到冷落,若不是她娘家勢力雄厚,恐怕鳳印早就易主,上有太後,下有容妃,除了一些非她出麵不可的場合,宣瑾幾乎不過問宮中大小事務,性子也極冷清,連普通老百姓都有耳聞,皇宮裏住著一個花瓶皇後,宣瑾素有大楚第一美人之
稱,以至於剛剛及笄,就被挑選入宮。
夏熾陌一直走到輦架跟前,直勾勾的看著輦上的人,就算他是權傾朝野的王爺,但是如此跟皇後麵對麵,不但失禮簡直無禮,饒是宣瑾也不由得皺眉。■思■兔■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