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天璋一拉韁繩,轉身對蘇泛說道,“就是這座山了,按照阿湛他們走的路線,起碼應該在這條進山路的半道上了,我的人在這附近已經搜了好幾遍,就是沒發現任何蹤影。”
蘇泛死死地盯著顯得幽黑如鬼魅的原始大森林,沉聲道,“我們分頭找,今晚一定要找到。”
這座山很大,並且除了山口和山腳的一些區域,大半都是屬於無人區。進山的路徑也有許多條,蘇湛他們走的是北麵的出山路徑。當然,現在蘇泛和穆天璋都被嚴從嘉誤導著從南麵進山。於是,穆家和蘇家所有的人馬被分成了十幾隊,各自出發了。
嚴從嘉挑了自己親信的五十多人組成了個小分隊,待蘇泛和穆天璋帶著人先行進山之後,緩緩地舉起手,麵色平靜中帶著點陰鬱,“你們跟我來,我們——去那邊找。”他手一動,遙遙指了另外一個方向。
如果不出意外,他沿著這個方向走,就能遇上一大群人興師動眾要找的人了。
舉著防水手電筒的人們一個挨著一個地在山路上前進,邊走邊齊聲地喊人“二少,二少……”
蘇泛則坐在馬上任由雨水洗刷著自己,在黑暗遮天的山路上費力控製著座下的馬前進,與周圍漫天的呼喊“二少”的聲音不同的是,他是陰沉著臉一言不發,同時心裏卻是忽然想起小時候那次和阿湛,穆天璋,他們三個人在家裏的小山包上遇到的那個砍柴的小老頭兒,他給他們講了一個“阿盧鳥”的故事。他甚至還記得才十歲的穆天璋問阿湛如果蘇泛丟了,會不會去找時,小小的阿湛撇著小嘴說“是,我會去找的,誰讓他是我哥哥呢。”
那神情,那語氣,都讓自己一直清晰得記到如今。這下,弟弟是真的要在山裏迷路了,而且阿湛還容易反複發作心肌炎……他不可能等雨停了再進山,緬北深山的雨季到來,這雨鬼知道什麼時候才有停的可能。
穆天璋也不好受,怎麼說蘇泛是把這件事交代給自己的,更別提自己和蘇湛之間的感情。雨夜留在這山裏,多留一分鍾就是多一份危險,他也知道蘇湛身體不是很好。
這廂那人馬在滿山的搜索中,將寂靜到猙獰的山一角攪合得不得安寧。蘇湛這一邊卻是相當平靜,平靜到耳邊隻有雷聲和雨聲,隻有時不時閃過的雷電才能讓照亮漆黑森林的一方角落。
他們再和緬共打了一場小規模戰鬥之後是彈盡糧絕,而剛才翻山越嶺的時候,風雨交加天色黯淡,居然一不小心誤入了一片沼澤地,前麵的兩個人是一伸腳就陷了進去,驚慌失措地亂揮手臂大聲呼喊著被沼澤一點點吞了進去。沒有繩子,蘇湛指揮著旁人舉著步槍想讓人抓住拉上來,也已經來不及。
他是在漫天風雨中,眼睜睜看著方才上樹采果子的倆小士兵就這麼消失在野草瘋長的沼澤地裏。那場景讓他半天回不過神來。而還在愣神當中,蘇湛隻覺得有人牽著自己的手一點點往後拉著,回頭一看,是李成峰驚恐蒼白到嚇人的麵孔,隻見他一手拉著自己,一手顫唞著往自己四點鍾方向一指,“二,二少,咱,咱們,快快,快跑,蛇,大蛇!”
蘇湛順著他的手指定睛一看,恰巧一道閃電照亮了前方,隻見參天大樹上正掛著一條大蟒蛇,成人大腿粗細,將近十米長,盤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