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問道。
魔雪琴猛地搖了搖頭,“我為什麼要怪他,是我爹盜取國寶在先,他一從黑妖墓出來就開始殺人,那些小將,甚至派瀾都不一定是我爹的對手,將軍若不出手,還不知渡靈軍團要死多少人,如果我是將軍,看到那一幕我也會親手殺了我爹。”
“將軍若是聽到這番話,不知有多開心呢。”葉刺聞言欣慰地笑著,好似姐姐一般寵溺地摸了摸魔雪琴的頭,此時她不經意看到了岩洞之外,清晨的微光中出現的那個高大身影,手中的動作便停住了,心想魔梓焰果然在魔雪琴醒來的第一天,就將滿耳放了出來。
順著葉刺的眼神,魔雪琴一回頭,便看到了那個她蘇醒之後就最想見到的人。
“雪琴,我還有點事先走了,你們聊。”葉刺很識趣地朝遠處的滿耳點了點頭,便消失了。
岩洞之外的那個高大身影漸漸朝魔雪琴走來,他身上沒有堅硬的鎧甲,手中竟也未持著那把跟了他幾萬年的馴魂劍。
他隻穿著魔雪琴送的那件淺紅棉衣,棉衣上是黑色花妖撕扯出的道道裂痕
透過那些裂痕,滿耳手臂上的血印清晰可見。
魔雪琴怔怔地看著他那由模糊變得清晰的輪廓,還是一樣的眉色如火,顏硬如鋼,眉宇間依然散發著戰將與生俱來的戎馬血性。
魔雪琴感覺已經好久好久沒有看到滿耳了,久到好似她獨自在瀚索灣壺口瀑布中等待的那一千年。
但是滿耳來了。
已經步入岩洞內的滿耳,緩緩走下聖泉,朝魔雪琴一步一步地走去。
那由淺入深的泉水,沒過了他的膝蓋,沒過了他的腰間,魔雪琴感到身體自下而上,生出一陣又一陣地刺痛之感,那便是滿耳全身的傷口,碰到滾燙泉水所生出的紮心之疼。
隻是眼前滿耳那張沉靜的臉上,好似無法感到任何皮肉之痛一般,他堅毅的眸光從他出現的那一刻便停留在魔雪琴身上。
當暗紅泉水升至這位統帥胸`前,他已來到魔雪琴身邊。
死而複生的魔雪琴,讓滿耳的眼眶微微發紅,眸光被蒙上了一層散不去的霧氣,他一把將魔雪琴緊緊扣在懷中,低頭吻上了魔雪琴頭頂溼潤的火紅發絲,那發絲細膩而光滑,散發出淡淡的少女之香。
滿耳這個擁抱堅定而有力,他眼神裏也未曾露出一絲猶豫與躲避。
不知是因為全身幸福的刺痛之感,還是滿耳對自己這前所未有的舉動,魔雪琴原本垂直的手臂也緊緊環起滿耳的腰,神色就像那委屈了很久很久的孩子,淚水無聲地簌簌落下,她鼻尖微紅,嘴角也有些抽[dòng],於是她一把將頭埋進了滿耳結實的胸膛裏。
就這樣,幽暗的南源岩洞之內,隻聽見山泉暗湧的水聲,隻看到一對無聲相擁的戀人,隻感到撕心的疼痛中生出的無盡暖意。
從淺淺的喜歡,到深深的愛,長可達千年,短不過一瞬,隻不過這一瞬究竟發生於何時何地,或許幾萬年前的墨嫡,那個剛剛繼任天山左護法沒多久的墨嫡,法力還未能完全探清。
滿耳愛上的這第二個女人,雖死於花叢之中,卻生於聖泉之上。
隻有這一次,唯獨隻有這一次,葉刺無比慶幸墨嫡是錯的,而事實也證明,即便是墨嫡,也非萬能之神,魔雪琴真的於六日後重獲新生,就與先前的葉刺一模一樣。
這就是最好的結局,所有人都如自己一樣希望看到這樣的結局,葉刺這麼想著,此時的她,已經來到了玄鴛塔皇族寢宮的大門前。
葉刺朝守門的將士們微微點頭後,推門而進,但出乎意料地,整個寢宮空無一人。
葉刺眸色聚焦了,魔梓焰身體的改變,而今隻有自己,渴念,滿耳和魔雪琴幾人知道,直到現在魔梓焰都未敢真正光明正大地踏出寢宮一步,就是因為他還未想清楚如何同玄鴛子民解釋,他們的王,好似已經化成了三青神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