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院子裏出去,沿著小土路一直往南走,走不到二十米,有個村民們自己搭的小涼亭,涼亭的頂是用稻草做的,底下支著幾根木頭,平常村裏上了年紀的老人都會一人拿一把蒲扇,搬個小板凳,幾個人坐在那裏乘涼聊天。

我之所以知道,是因為陸逍跟我科普過。

今天我也搬了個小板凳,手裏抓了個蒲扇出來,陸逍沒有騙我,我過去的時候,那裏正坐著幾個老太太,看到我,一個老太太衝我招了招手,說,“這不是陸家那個小姑娘嘛,什麼時候能下地了?快過來坐坐!”

我羞澀的笑笑,抱著小板凳坐到那個老奶奶身邊,不好意思的說,“奶奶,我之前受傷傷到了腦子,很多以前的事都記不清了,人也認不清,真是不好意思。”

老奶奶擺擺手,慈祥的說,“哪的話,你哥哥把你帶來的時候,你渾身都是血,我們都以為你活不過來了,可你哥哥不信邪,請了好多人來給你看病,你們家那院子啊,天天緊緊的在裏麵鎖著,那些醫生郎中什麼的在裏麵給你治病,沒想到半個月之後,你竟然活過來了!這已經是天大的奇跡了,記不清以前的事相比起來,有什麼重要的?”

我笑著點頭,格外認同,我也覺得我能活著已經是福大命大了。

我好奇的看著那個老奶奶,小聲問,“奶奶,我以前是不是個好姑娘啊?”

我是真的好奇自己以前是個什麼樣子,我更好奇自己對陸逍的感情是很早以前就有了,還是我醒過來之後才剛剛萌發的。

可是每次讓陸逍給我講以前的故事,他總會抿嘴不語,我也不敢再問了,隻能憋著。

這會好不容易找到個人可以問問,我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你以前啊,奶奶也不知道。”老奶奶笑了起來,搖搖頭說,“你來了之後就一直在養傷,如今好不容易能下地了,要不是你跑出來跟我們說話呀,我們都快記不得你了!”

我愣了一下,沒大明白老奶奶的意思,什麼叫我來了之後就一直養傷?我明明是土生土長的這個村子裏的人,怎麼聽她那意思,以前不認識我呢?

本想著細問,可是看老奶奶已經跟別的人聊上了天,我也就識相的沒有再開口。

夏天的午後有些悶熱,風都帶著躁人的味道,我聽著她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講誰家的姑娘又許配給了誰家的男娃,誰家的媳婦又生了個大胖小子,誰家的男人有本事,跑到山外麵去打工,一個月賺三千多塊錢,給家裏蓋了紅瓦房,沒一會兒就昏昏欲睡起來。

突然,旁邊老奶奶看向我,把話題引到了我的身上,“哎?陸家孩子,你也得有二十來歲了吧?”

我一愣,將困意壓下去,看著老奶奶,遲疑的點了點頭。

我有多大了,陸逍倒是沒跟我說過,但是不都說老年人看人看的準嗎?她覺得我二十來歲,那我應該就是這個年紀。

老奶奶笑了笑,慈愛的說,“你跟你哥哥,都是好孩子,當初你們來這裏的時候啊,我們都沒有想過你們會在這裏長住下來,那時候你哥哥打扮的洋氣,還有小汽車接送,村裏的人都覺得他隻是在這裏避難的,卻沒想到轉眼快兩年過去了,你們倆竟然就在這裏生活了下來,你哥哥還給村裏辦了第一所小學,你們兄妹倆無父無母,既然成了咱們村子裏的人,我們這些長輩就得給你們做主,你放心吧,你們兄妹倆的婚事,我們不會給你們落下的!她二嬸那天還說想把自己的閨女許配給你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