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人騎著馬等在那裏。那個人一直朝著金陵城的方向望著,見到他們一行之後,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喲,早啊!”東方泋笑著同蕭景琰打了個招呼,然後又和其他隨行的人熱情的點了點頭。

“你怎麼在這裏?”蕭景琰的臉色不怎麼好看,梅長蘇和他都認為萬無一失的計劃竟然失策了?!

“我隻是不願意早起,又沒說不能早起。”東方泋聳了聳肩,摸了摸溯雪的馬脖子,繼續道,“你們如果不想個更妥帖的法子,恐怕是無法甩掉我的。”

被戳穿了心思,蕭景琰動了動嘴唇沒有說話。而下麵的人看領導都不發話,自然是沒有自己什麼事,打著哈欠看著天邊漸漸升起的太陽,盤算著到底要在這裏耽誤多少時間才走,他們還想著到第一個驛站吃些東西,這大早晨起來光喝露水了。

“這樣吧,我也不算跟著你們去賑災,你走你的,我走我的,就當我們同路好了。”東方泋說完便調轉馬頭,向前走去。

蕭景琰見沒有辦法,無奈的歎了口氣,大手一揮,賑災隊伍繼續上路,一路踏著寒意,迎著朝陽,就這樣向著受災地區揚長而去。

而另一邊,蕭景琰他們剛走了沒幾天,梅長蘇便因為天氣逐漸轉涼身體不適,以修養為由,強製被晏大夫灌了藥睡著。此次如若想順利的度過這個冬天,這幾幅藥一定要吃下去的,梅長蘇的身體在他和東方泋二人的調理下,漸漸有所好轉,可千萬不要因為這個冬天又回到原來的狀態。

天氣逐漸轉涼,而賑災隊伍一路來的景色則是越走越蕭條,因為距離受災的地方越來越近了嘛,雖說不上餓殍遍野,但一路行來,沿路乞討之人逐漸增多,好多人都餓的躺著起不來,眼神空洞的望著天空。

蕭景琰不忍看見這樣的景象,便停下了隊伍,用賑災的糧食做好了粥和饅頭發給了他們,一路走走停停,等到了嶽州的時候,已經過了不少的時間了。

嶽州的災情是五州之中最為嚴重的,所以他們第一站便去了那裏。枯黃的麥子已經被收割完畢,現在正是讓田地休息育肥的時候,如若今年冬天再下上一場大雪,如果那些討厭的蝗蟲不來,那麼嶽州將會有一個很好的收成。

到了嶽州,和那裏的官員交接完畢,蕭景琰便帶著屬下一起賑災放糧體察民情,而東方泋也跟在一旁,隨著蕭景琰一起查探耕地的情況。

“今年雨水本就不多,莊家收成不是很好,還遇上近來罕見的蝗災,唉……”那代理官吏一邊查探著蕭景琰的眼色一邊唉聲歎氣,也不敢有貪汙的念頭,畢竟上麵那位就是因為這事被革職查辦的。

“賑災的糧食和銀兩可發下去了?”蕭景琰看著田中一片蕭條的景象抿了抿嘴,隨即轉頭問道。

“已經發下去了,每戶按人數發放,絕不會缺斤短兩。”那官吏微微拱了拱手,態度誠懇至極。

“我去田裏看一下,靖王殿下不必等我,可以先看看別的地方。”東方泋和蕭景琰打了聲招呼,幾步便蹦躂到田裏去了。

雖說讓他先走,可蕭景琰還是停了下來,他想看看這位東方姑娘又想幹什麼。

東方泋先是走到田地間蹲下`身來將手放到地上閉上眼睛感受下,發現正如那名官吏說的,土地的水分含量比較少,而地下水距離地表的距離有些遠,水汽上不來,怪不得下雨少了,收成就不好了。

發現了這一問題,東方泋默默的收回了手沉思了一下,隨後跪了下來雙手合十開始禱告。她雖然溝通不到這個世界之外的地方,但是這個世界的自然法則她還是可以感應到的。

蕭景琰就站在那裏看著東方泋的一係列動作,從那個女人伸手摸地再到跪下祈禱,他完全不明白她在做什麼。而就在蕭景琰琢磨的時候,他忽然覺得鼻尖一涼,抬頭一看,不知何時,鵝毛般的大雪開始從天空飄落,落在身上化成滴滴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