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卻是那麼的耐人尋味。
“投石車都破壞掉了?”梅長蘇站起身來快步走到蒙摯身邊,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
“破了。”蒙摯呆呆的點頭,眼中還是沒有焦距。
“泋姑娘呢?”梅長蘇向蒙摯身後看了看,沒發現來人,便開口問道。
“泋姑娘…泋姑娘僅用一招就打敗了高手榜第一的玄布……”蒙摯喃喃道。
“沒想到啊!”藺晨突然一合折扇,眼神一亮,“沒想到她的身手竟是這般好的。”
“然後泋姑娘震退了第一台投石車附近的士兵,淋上桐油將它點燃……”蒙摯繼續夢囈般的說著。
“好好好,我就知道丫頭行的!”藺晨滿意的點點頭。
“後來呢?”然而梅長蘇的心去而沒有放下,不知為什麼,越是聽蒙摯這樣的敘述,他心裏不安的感覺就越發的強烈。
“然後就是第二台,第三台……”蒙摯漸漸的抬起頭,一雙通紅的眼睛對上梅長蘇的,“再然後,一個槍兵從她身後偷襲,長-槍穿心而過……”
啪嗒。藺晨的扇子掉在了地上。
“她死了……”蒙摯將頭深深的低了下去……
“你說什麼?”梅長蘇突然抓住蒙摯的雙肩,猛烈的搖-晃了起來,“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她死了!她死了!她死了!!!”蒙摯反抓住梅長蘇的雙臂,麵目猙獰而又哀切。
“你一定看錯了。”藺晨難以置信的講,“她不會死的。”
“她死了!我親眼看見的!”蒙摯向著藺晨吼道。
“她的屍體呢?對,屍體。”梅長蘇臉色通紅,嘴唇都在顫唞,“我們要把她的屍體帶回去,帶回金陵,還有她的產業,我們還要告訴餅幹百貨那些人,我們——她的屍體呢?!”
“連同最後一台投石車被燒成灰燼了……”蒙摯再也無法忍受心中的悲痛,猛地捂住了臉,使勁將自己的淚水往回逼。
“不,這不可能,她怎麼可能死呢對吧?”梅長蘇突然笑了起來,麵對著藺晨和蒙摯,“你們看,她和我去了趟懸鏡司受了那樣的刑罰都沒有死,她還吃了烏金丸,劇毒的烏金丸都沒有毒死她,她怎麼可能死呢是吧?蒙大哥你一定是看錯了,對,看錯了,小泋其實並沒有跟著我們來北境對吧?剛才出去的那個人也不是小泋是吧?是不是啊,蒙大哥?!”
“長蘇,長蘇你聽我說,你先冷靜點長蘇!”藺晨伸手抓住渾身發抖的梅長蘇,讓他麵對著自己。
“藺晨你告訴我,小泋其實沒有死對不對?她根本沒有跟著我們來北境對不對?她其實還在——咳咳、還在、咳咳咳咳咳……”然而梅長蘇還沒有說完,便開始無止境的咳嗽起來。
“該死,蒙摯你看好他,我去拿針!”藺晨見梅長蘇咳個不停就要壞事,趕忙轉身去拿自己的針。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劇烈的咳嗽令梅長蘇跪在了地上,他伸手捂上自己的嘴,隨後一口鮮血噴出。
“小殊!”
“長蘇!”
然而梅長蘇卻再也無法聽到這兩人焦急的喊聲了。
三日後,由於投石車被毀再加上蒙摯悲憤交加,大渝少了玄布和他的徒弟,終於不敵,全線潰敗。
五日後,深度昏迷的梅長蘇由於悲傷過度,體內冰續丹之力提前發作,與世長辭。
十五日後,打點好一切的蒙摯帶著滿心的悲痛班師回朝。
蕭景琰五日前便接到了北境的捷報,本來還坐立不安的他在聽到捷報的一瞬間便放下心來。而這五日之內,由於北境的戰事平穩,其他地方的戰事也沒有以前那麼吃緊,大梁的危機可以說暫時解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