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你打開看看……”梅拂曉看著一旁的包袱對林曦道。

林曦依言拿過那包袱,打開一看,立時高興得笑了起來。

“曉兒,你什麼時候替我做的新鞋?”林曦很是驚喜地叫道。他的手中,拿著一雙嶄新的雲頭履,樣式很是好看,麵料摸上去也極是舒服。

梅拂曉沒吭聲,見他很是喜歡這鞋子的模樣,她的臉上也露出一絲笑意來。這些天見他忙裏忙外的,腳上那雙鞋子都有點磨破了,她就天天晚上悄悄替他做鞋子,直熬了好幾個夜才終於做出這雙她自己都頗為滿意的雲頭履。

林曦踢了腳上的木屐,又擦幹了腳,小心穿上那雙新鞋。站起來走了兩步,隻覺得不僅大小合適,腳感也是極是舒適。

“曉兒果然有一雙巧手……”林曦轉過身,看著梅拂曉毫無保留地讚了她一聲。

聽他這麼當麵誇自己,梅拂曉隻覺得臉上一熱,也不知從什麼開始,這人和自己說話就不再那麼衝了,總是溫軟著聲音,時不時還誇上自己幾句。她仔細想了想,好像是從那次他在河邊親了自己之後,他對自己就是這般模樣了。不過她有也點納悶,自從那次他被她罵了一通,自己又跟前哭過了之後,他雖是對自己態度溫和,隻是再不行親近之舉了,有時不小心彼此碰下手,他都是急忙縮回,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樣。

“唉……”

梅拂曉想到這裏,居然在心裏輕輕歎了口氣,待明白過來自己是在歎氣之時,她心裏一驚,暗罵自己一聲“不知羞”,臉上也不知不覺紅了一大片。

林曦見自己不過誇了她一句,這小姑娘就半晌也不吭聲,隻低著頭紅著臉也不知在想些什麼。他看著粉嫩嬌美的臉頰,也在心裏輕輕歎了口氣。心想那老槐樹也不知什麼時候萌發生機,雖說在自己這段精心照料下,那樹已是有了一絲生還的跡像,隻是還緩慢得很,也不知要還要耗多少時日。

唉,那老樹一日不活,自己也隻能偷偷瞄上這丫頭幾眼,絕不敢透露半點心思,更不敢越雷池半步,不然這丫頭一個不高興,翻出自己當時說的那番混賬話來,可不正是應了那句“搬石頭砸了自己腳”,那會兒圖得一時嘴爽,現如今可是要付出代價。

院子內的這兩個人,揣著各自心底的小心思入了神,一時都有些呆模樣。江老太太自前麵進來時,一抬頭看見就是這對小兒女相對無言的癡模樣,她一時間有些忍俊不住起來。

“咳,你倆這是怎麼了?為吃芋頭打架了?”江老太太清咳一聲笑嗬嗬地問。

聽得江老太太打趣的聲音,兩人這才如夢初醒,對視一眼之後又慌忙挪開,然後都裝作若無其事的去忙自己的事了。

午飯過後,梅拂曉背了個竹背篼出了門。她沿著灣子河走了一會兒,總覺得身後好像有人跟著,於是她頓了下腳步突然轉過身來,果然就見林曦正跟在自己身後。見她轉身看來,林曦臉上露出了一點尷尬之息。

“你怎麼跟來了?”梅拂曉問。

“我……菜地我澆過了,地裏的草也除過了,祖母要的瓜架子我也搭好了,今日實在沒什麼事做了,就想跟著你上山采藥,你應是不應?”林曦輕柔著嗓音,一臉的央求之色。

梅拂曉聽得愣了下,仔細想想他如今還真是能幹,每日裏早早就起了身,田裏地裏的活他都領了,那些重活兒還真的一樣都不叫她做了。祖母說她如今夢裏都是笑著的。

“你來都來了,我還趕你回去不成?”梅拂曉嗔怪了一聲,眉眼卻是彎彎的,唇角也是忍不住的上揚著。

林曦見了心中一喜,連忙小跑著至她跟前,與她並肩往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