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是個大晴天,林曦照例起早去了村頭。他澆好了水,他雙手插腰站到樹前,看著滿樹青碧的樹葉,他眉眼舒展著,口中快活得哼起了小調,心中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這位小兄弟,沒想到我們又見麵了……”身後有人很是驚喜地道。
林曦回頭一看,就見說話的人,二十上下的年紀,頭戴綸巾,身著長衫,分明是個書生的打扮。他身後還站著好幾個年紀相仿的年輕人,個個生得麵白斯文。林曦瞧著那人有一絲眼熟,隻是想不到在哪見過。
“賢弟你忘了?上月初,這棵老槐樹還無一絲生跡的時候,你我在此樹下有一番相談,當時賢弟說這樹是形滅而神不滅,沒想到這次來時,這老樹竟是死而複生了,真是形神俱在了……”那人麵帶驚喜拱手道。
林曦這才想起來這人有過一麵之緣,忙朝來人拱手還了個禮。
兩人在樹下又略略交談了幾句,林曦了解這年輕人姓周名子懷,是準備參加鄉試的秀才,上個月就趕往開平城親戚家提前往了下來。平日裏多在住處攻讀詩書,偶爾出來走動。這次聽人說到梅家莊老槐複活的奇聞,特地和幾個同鄉約好了前來拜槐神,沒想到又在樹下遇上了林曦。
那一塊來的幾個秀才見得林曦生得樣貌出眾,談吐也不俗,都起了親近結交之心,紛紛上前寒暄攀談。
“林賢弟,我兩次見你,你都在這樹下澆水,你莫不就是受槐神所托,且這老槐複活之人?”周子懷看著林曦身後的水桶,口中猜測著問。
林曦點點頭,眾人更是驚喜異常,忙將槐神托夢一事又仔細問了。林曦照著上次和老族長所言又說了一遍,隻將眾人聽得豔羨稱奇不已,個個都去樹下拜了又拜。
林曦與眾人又說了一會兒,便推說時候不早,收拾著水桶水瓢要趕回家去。周子懷眼尖,見得林曦彎腰之時,腰帶懸著的一個很是精致的小荷包露了出來。
“林賢弟,可否借腰間荷包一觀?”周子懷問道。
林曦垂眼看了看自己的腰間,那是他讓梅拂曉做的荷包,他順手拿了一個掛在了腰上。聽周子懷說要看,他輕笑了下,就摘下荷包遞了過去。
“這上麵繡是竟是槐花,很是新穎別致,這針線活也是沒得說!”周子懷拿在手裏仔細看了一回,就讚不絕口起來。
其餘聽說全都湊了過來,眾人都對那上麵繡的槐花表現出極大的興趣。
“想我等馬上就要上考場的人,若是也能得一隻這樣的荷包係在腰上,豈不是也能有個好兆頭?”一個身材瘦削的書生盯著荷包上那枝玲瓏剔透的槐花道。
“王兄說得有理,隻是這兒隻有一個,咱們也不好奪得林賢弟所愛呀……”周子懷一邊說著,一邊摩挲著手裏的荷包,一副愛不釋手的模樣。
林曦不顧周子懷的喜愛眼神,抬手將周子懷手裏的荷包拿了回來。
“諸位,對不住了,這是舍妹親手所做,故而不能轉贈。不過……”林曦說到這裏停頓了下。
“不過什麼?”眾人忙問。
“我家妹子經常為城裏的繡品鋪子做些繡活,也不知道她近日可曾有多餘的……”林曦遲疑著道。
聽得林曦這般說,眾人麵上都了有了喜悅期待之色。
“林賢弟,我們有個不情之請,還請林賢弟回家去問一聲,若是有多的,我等都想求購一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