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在家裏數錢,你做什麼我都跟著你……”梅拂曉立即反駁道。
林曦聽得又是一陣笑,他將涼棚外的木柵門關了起來,然後轉過身子,雙手扶往梅拂曉的雙臂。
“那也行,數錢的事就交給祖母了,你就跟著我好了,這便叫做夫唱婦隨,對不對?”
林曦笑嘻嘻地說著,可將梅拂曉聽得個滿臉羞,忙低了頭不敢說話。
“你羞什麼?我都想好了,等鄉試結束了,這處生意也該談下來了,不過那時我們也該有足夠的銀兩置辦婚事了,我去求祖母給我們作主將我事兒給辦了……”林曦湊近梅拂曉的耳旁道。
梅拂曉聽得兩頰飛紅,可是心裏卻是泛著絲絲甜意來。她低著頭想了一會兒,還真的輕輕點了點頭,一副乖巧柔順的模樣。林曦見得心喜不已,飛快的在她的麵頰上親了一下。
梅拂曉一驚,忙抬頭嗔怪的瞅他一眼,惹得林曦又在另一邊臉頰上親了一下,這下梅拂曉不敢再瞅他了,慌得就往前跑去,林曦在身後哈哈笑了兩聲,又快著腳步追了過去。
離老槐樹不遠處的小樹林內,站著一個人影,身形高大魁梧,膚色黝黑,正是有一段日子沒見的李虎子。剛才林曦和梅拂曉親昵嬉笑的一幕皆都落入了他的眼內。
李虎子自和他娘因為梅拂曉的事鬧過幾次別扭之後,心情一直有些鬱鬱的。恰好同村有位老師傅在鄰縣的一個鎮上接了一個大活,一位家大業大的老爺染了重病,家人著急為他提前建好墓園。墓園裏自然有不少石匠的活,那老師傅邀了李虎子父子倆一同前往做活。
就這樣,李虎子去了鄰縣幹活,有一個月沒回梅家莊了。前兩天墓園裏的活終於幹完了,他和自己的爹才回了家。李虎子一回來就聽李小二子繪聲繪色講起了村裏的變化,說了梅拂曉和曦哥兒在村頭開了飲子鋪,又開了繡品鋪子,掙了大錢,又說自家姐姐李巧荷和村裏的一眾姐姐給梅家作繡活,也掙了不少。
李虎子聽得心驚不已,吃過飯就跑到村頭去一探究竟,沒想到正好看見了梅拂曉和林曦很是親近的模樣,他心裏頓時酸澀得難以忍受。他回轉身,腳步沉重的往回走,心裏一時失落一時憤然,都不知道怎麼走回家的。
李虎子茫茫然回了家又進了屋,一時門就見自家妹子李幼荷和李小二子正坐在他的床邊翻轉著他的包袱。
“姐,你瞧這衣裳真好看,你猜咱哥給誰買的?”李小二子從包袱裏抖落出裏一條大紅色的綢緞鳳尾裙,對著李巧荷一臉好奇地道。
李巧荷看著這紅豔得灼人眼的裙子傻了一樣,她雙手接過裙子,正待仔細看一眼,這裏就聽見一陣怒吼聲響了起來。
“你們倆個,亂翻什麼!”
聽得自己哥哥的聲音,李巧荷嚇得手一抖,李小子也趕緊從床上溜了下來。
“哥,你回來啦?”李巧荷臉上堆著臉道。
李虎子黑著臉,快步走上前,一把奪過李巧荷手的手裏的紅裙子,又塞進了包袱裏。
“都多大的人了,還跟小二子一樣胡鬧!”李虎子斥了自己妹妹一聲。
李巧荷見得自己哥哥怒氣衝衝的,自知哥哥定是在哪裏生了閑氣回,此時不能久留下去,她朝李小二子使了個眼色,兩人忙繞著李虎子溜出了屋子。
“哼,不就一件裙子嗎,如今我也掙錢了,趕明兒也買一件……”李巧荷站到門外很是不服氣地嘀咕了一聲。
屋內的李虎子悶坐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打開了包袱,手裏觸到那柔滑的布料,心裏不由得又軟了一點。想了一會兒之後,還是將裙子裝進了包袱,然後抓起案桌上的一壺酒,仰頭咕嚕嚕喝了大半壺下去,然後將那裝有裙子的包袱揣在內裏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