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低下頭繼續,答應的話傳來,“夠的,多出來的都送出去賣了,附近那些人家可都搶著呢,許多都是訂購的,小張每日按著量給送出去。”

小張,是管馮管家的助手,也算徒弟了,也許將來就由他來接替管家一職了。

葉溪了然,“今天晚上的菜摘了嗎?”他又問,茹嬸再次抬首,這回麵上帶了點笑意,“哪能啊,都得最新鮮的,差不多要用才會過來摘。”

聽罷,葉溪轉頭看躍躍欲試的人,心有靈犀,轉頭交待了一句,”茹嬸,那今晚要摘哪些,讓少夫人摘吧。“

茹嬸猛地抬起了頭,驚訝過後,帶著幾分喜悅,“好,想摘哪些都可以,咱這都是沒農藥的。”對於自己種的農作物,茹審可自滿了,笑容易都多了幾分燦爛。

白謹看得晃了晃神,這個茹嬸的樣貌氣質卻一點都不像真正的莊家人。

到底是在葉家做事的,即便是種菜的,就是不一樣啊。

看著好幾片菜地上的品種繁多蔬菜,即便是在這冷冬裏依然綠油油的十分誘人,一看就特別餓特別想吃!白謹想著今晚吃些什麼,“那,今天吃白灼菜心、豆豉鯪魚油麥菜!好不好?”

她仰著頭衝男人笑著征求意見,得到對方點首,便開心地去挑菜了,茹嬸帶著他們到了可以采摘的那片菜心地,都剛剛長出粉黃花兒最嫩的時候,另一頭是采搞過的痕跡,能看出很明顯在分割的地方。

因還要坐在輪椅上,很是不方便,茹嬸給她端了小矮凳子,葉溪直接將人抱到小凳子上,他對采摘沒有興趣,就立在一邊看著,也不幫忙。

白謹小時候在外婆家下過地,那種感覺很微妙,小時候覺得很艱辛,可那種記憶卻尤其珍貴,此時蹲坐著一棵棵地親手去采搞,感覺很微妙。

也很,美妙。

那是一種豐收的喜悅。

現在葉宅的人不是那麼多,照理說青菜的話隻要一兩碟就差不多了,不過葉家傭人保安卻很多,還有白謹沒見過的保鏢,每天要準備的東西可不少。

但她並不知道這些。所以按著自己的想法,兩種菜各摘了一把,夠葉家一家人的份量了,畢竟別的菜色才是主菜,蔬菜隻是輔助菜。

茹嬸笑得很和藹,提著一隻塑料做的菜籃子,讓她將菜放到裏麵,然後親手提著。

“謝謝茹嬸。”坐回了輪椅上,提著自己動手采摘的蔬菜,白謹笑得兩眼彎彎,跟人道謝,茹嬸愣了愣,還以靦腆的笑容,沒再說話,轉頭到另一塊地去除草去了。

肥料足,草長得總比菜要快。

抱著菜籃子,坐在輪椅上,身後是慢慢推著輪椅返程的人,葉溪沒有隱瞞她,把茹嬸的故事娓娓道來。

那年,葉溪還隻是個三截小豆丁,那時他還是和一般的小孩子一樣隨時會哭會笑,可愛得不行。弟弟葉風特別喜歡他這個哥哥,整日整日地跟著,即便哥哥要上學,他也哭喊著鬧著要跟去。

當時葉教授剛成為最年輕的教授,特別受到器重,葉夫人當時還是少夫人,一心裏隻有心疼的老公,兩人整日的出雙入對,便忽略了兩個兒子。也大約是因著這個原因,葉風鬧著要跟著去學校,也沒有人反對,除了葉溪自己。

奈何那時的他還沒有現在這麼‘一言堂’的本事,隻能默默地帶著黏自己的弟弟上下課。

事情就發生在一周之後,接送兄弟二人上下課的,是當時身為女管家的茹嬸,當時她還不叫茹嬸,兩小少爺喚她一聲茹姨,跟她特別親,畢竟常年伴陪他們的,不是自己的親生父母,而是身為管家的女仆人。

而茹嬸也不是現在這個一副鄉下婦人的模樣,那時的她,婀娜多姿美麗動人,和自己的丈夫,也就是馮叔一同在英國執事學院畢業回來的,可見其高文化程度,就是現在的白謹都還差了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