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橫簫擋在了郭襄身前。
執拗的眼神從郭襄眼中緩緩流出,何足道卻將頭一抬望向天際那半輪明月,“你有沒有想過他永遠不會醒?”
“他一定會醒。”想都沒想郭襄堅定的口吻仿佛早已知道祁陽會醒過來一樣,可是她的心裏卻已經有了動搖,也許這就是自己一直在逃避的東西。
“襄兒,你不是一個會自欺的人,而每天不吃不喝不眠不休更是不該,祁陽的生死不在於你是不是在他身邊守著,不妨告訴你,我們就都認為他能活下去的希望微乎極微。”何足道做事向來不喜拐彎抹角,而且對於郭襄他更是沒必要繞什麼彎子。
“我相信他一定沒事的,你們不要用你們的結論拿來壓在我身上,他現在還活著,雖然沒醒,但他也是活著的,隻要有一絲希望我也決不放棄!”
“襄兒。”這聲連自己都聽不到的呼喚,卻包含著深得連自己都不清楚的感情,緊閉著的眼裏有一股溫熱的液體滑落,雙手卻沒有絲毫力氣去拭掉淚水,暗自運功調息,卻是絲毫無用,但隱隱之中似乎另有一股真氣遊蕩在體內,祁陽試了幾次終究沒辦法動彈,之後便昏昏睡去。
清晨窗外陣陣鳥鳴清脆悅耳,郭襄揉了揉惺忪睡眼起身下床,這一夜她睡得酣然,沒有夜半驚醒,沒有噩夢糾纏。
“淩薇?你怎麼這麼早?”看著廚房中忙碌的身影郭襄一愣,什麼時候段淩薇會下廚房了?這還真是稀奇。
“我雖然廚藝及不上你,可還是能幫上點忙的。”段淩薇莞爾一笑,絲毫沒了原來有些大小姐脾氣愛粘人愛撒嬌的樣子,讓郭襄不由看呆了,“襄兒,我都想起來了,以前的事,我都記得了。”
都想起來了,郭襄看著段淩薇笑容中的那絲苦澀哪裏還會不清楚她的意思,一個同樣是失去親人的孩子,一個同樣被韃子摧毀的家,她還有外公和弟弟,可是段淩薇什麼也沒有了,相比之下郭襄更希望她什麼也記不起來,那樣反而活的輕鬆些。
“墨墨,你看小丫頭是不是又變了?”郭襄伸手摁了摁風陵胖乎乎的笑臉,惹得她咯咯的一陣歡笑。
“襄兒,你不去送送他們?”雖然很想笑,可是墨墨知道,自從看到那夜何足道為郭襄獨奏簫曲與她同立月下,倚天劍落處長蕭截斷,那是何足道最寶貝的東西,可是他卻一笑置之,撿起斷蕭分與郭襄一半,自己用另一半吹著單調卻不失音律的曲子,那之後郭襄就再沒有執拗的守著祁陽,這些畫麵都讓墨墨忘不了撇不掉。
“我和他們說過了,外麵風大就不帶風陵送他們了,對了,我去看看祁陽。”郭襄看了看已經是中午了,也該去看看祁陽了,不是她不想去送楊過和小龍女,隻是現在的她不想經曆這種離別。
空蕩蕩的房間裏沒有絲毫生氣,那個本該躺在那裏的人呢?郭襄對著空空如也的房間一時不知該怎麼辦,祁陽不見了,一個像植物人一樣本該躺在那裏等著自己來看他的人就這麼憑空消失了,不,不會的。
“襄兒,你去哪兒啊!”看著郭襄身影一閃便超過了自己墨墨不由大聲喊道,可是郭襄哪裏還有蹤影,隻留下片片飄落的桃花,證明剛才自己不是眼花,而是郭襄抱著風陵從這裏過去了。
“襄兒,你跑這麼快做什麼?”黃藥師看著匆匆跑來一臉驚慌的郭襄和被風吹得臉紅撲撲的小風陵還以為發生了什麼急事。
“他們呢?楊大哥呢?”來不及解釋郭襄就要直奔岸邊,可是她心裏的希望點點熄滅,他們回來了,證明船已經劃走了,萬一祁陽真的在船上,那她要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