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沒教你,話可以亂說,屁不可以亂放嗎?”

“你!”李秀秀氣結。

前幾次見麵,還覺得崔可茵性子平和,就是高傲了些,沒想到鬥起嘴來口才這麼好。

她咬牙,鄙視道:“沒教養,連粗話都說出口。”

崔可茵扯了扯嘴角,道:“對什麼人說什麼話,不是很應該嗎?”

說話間,深潭從小徑走來,先對李秀秀道:“李五小姐見諒,王爺不見。”再對崔可茵道:“崔小姐這邊請。”

崔可茵一怔,晉王怎麼會見她?

李秀秀已驚呼出聲:“崔可茵,原來你與晉王……”

“私相授受”四個字還沒來得及說,深潭已低聲喝道:“王爺麵前,還請慎言。”

李秀秀發抖的手指指著崔可茵,氣得說不出話來。

她特地盛妝而來,是想讓晉王對她一見鍾情,可是晉王不見她,卻見崔可茵,這算怎麼回事?

“崔小姐,請吧。”深潭肅手做請。

崔可茵隻好邁步。

綠瑩緊張地看了紫蘭一眼,示意她先走,若是有什麼狀況好及時保護小姐。

崔可茵來到亭子邊,待深潭稟過後,低頭行下禮去。

“免了。”

溫和如春風般的聲音,很熟悉。崔可茵訝然抬頭,和一雙溫喧的眼睛對在一起。

“是你?”崔可茵失聲道,臉上寫滿了驚訝。

原來他就是晉王,可為什麼自報姓名叫周持之呢?再想到他青衣小帽戲弄李秀秀,又釋然。大概他是這樣的性子吧。

周恒含笑道:“是我。小王姓周名恒字持之。封號晉。”

這是向她解釋為什麼自稱周持之嗎?崔可茵再次行禮,道:“見過王爺。”

“坐吧。”

歡喜把一個藤席織成的蒲團放在周恒下首。

釋佳大師起身告辭:“老訥告退。”

周恒含笑道:“這位崔小姐棋藝很好,大師不妨和她手談一局。”

他神態懶庸,笑容明亮,像閑著無事,隻是勸兩個朋友下棋似的。

釋佳有些猶豫,瞥了崔可茵一眼。

崔可茵謙遜道:“小女子怎敢與大師對奕?”

釋佳一瞬間做了決定,道:“無妨。”

周恒起身坐到美人倚旁,讓出棋盤旁的位置。

崔可茵不再推辭,道了謝便坐下。

周恒暗暗點頭,落落大方,與那些扭扭捏捏的女子全然不同,不愧是崔氏女。

綠瑩卻張大了口,半天回不過神來。這個一會兒做貴介公子打扮,一會兒做小廝打扮的人,原來是親王?怎麼會?

釋佳的棋藝是很出名的,等閑人想求一局而不可得。如果不是周恒的親王身份,又向大相國寺捐了一千兩香油錢,他怎會親自與之應酬?

周恒先還倚在美人倚上,然後慢慢直起身來,再接著身子前仰,臉上神色也變得凝重。

崔可茵和釋佳盤中廝殺激烈,亭中隱隱有金戈鐵馬之聲。

綠瑩和歡喜以及一個身著灰色僧衣的小和尚已立不住腳,退到亭子外麵去。

釋佳額頭滴下一滴汗,落在僧衣上。

崔可茵眼睛一眨不眨盯著棋盤,蔥白般的手指,拈了一粒棋子,慢慢落在棋盤上。

不知過了多久,釋佳哈哈大笑,道:“女施主棋藝高超,老訥佩服。”

崔可茵微微一笑,有些蒼白的臉上有細細的汗珠。

亭中又恢複清風徐徐的樣子。

綠瑩不知道誰贏了,忙進亭子遞上帕子,仔細打量棋盤,卻是自家小姐贏了一子,心裏莫名的一鬆,露出笑容。

剛才崔可茵隻覺肩上的壓力越來越重,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好在她自小在張老夫人教導中,習慣越是艱難越鎮定,才沒有出差錯,險勝了這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