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安帝發牢騷道。
周恒無奈道:“後/宮的事,臣弟不敢置喙。”
至安帝轉而望向崔可茵:“崔小姐,女子們都是蠻不講理的麼?”
天可憐見,他雖有佳麗三千,可是對女人這種生物,真的一點不了解啊。以前。他哪裏需要了解這個?現在不是對李秀秀有那兒一點兒憐惜麼。自從她懷了他的孩子後,他便覺得兩人之間有了割不斷的聯係了。
崔可茵抬頭道:“回皇上,不是的。大多數女子都是講理的,不講理的隻是少數。”
“哦……”至安帝眉頭皺得緊緊的,自言自語:“那康嬪就是屬於那少數不講理的了。”
崔可茵撫額,李秀秀豈止是不講理?
“康嬪娘娘理應為皇上分憂,以大局為重。主動請求處置才是。”崔可茵道:“怎忍心看皇上如此受煎逼?”
至安帝連連點頭。深以為然。
周恒道:“文官們如何議處定興侯?”
上次從處斬到削爵,最後不了了之,這次隻怕沒那麼容易善了了。
“唉。他們也沒個統一說法。”至安帝唉聲歎氣:“奏折是王哲看的。王哲,你來說說。”
一直佝僂著腰站在至安帝身後的王哲眯著眼朝周恒行了個禮,道:“回王爺,老奴看這些折子看得老眼昏花啊。大體分為四類。比較激進,以唐天正唐大人為首的。認為應該削爵斬首;禦史們認為應該處斬;以通政司羅大人為首的認為削爵就可以了。”他頓了頓,看了崔可茵一眼,慢吞吞道:“崔大人最為激進,認為應該滅三族。康嬪娘娘不配服侍皇上,應賜白綾一條。”
至安帝跳了起來,道:“崔卿真的這麼奏麼?”
看來大臣們全然瞎子點燈白費蠟。至安帝連奏折都沒看,哪理說得上處置李明風?
崔可茵麵無表情道:“家伯父說得是。定興侯如此喪盡天良,所教導的女兒怎能服侍人主?還請皇上從其所奏。”
至安帝驚駭望向周恒,不是說不講理的女子隻是少數麼?怎麼眼前這位一眨眼變身母老虎了?李秀秀剛剛為他小產沒幾天,就要賜白綾,這……
周恒一臉無辜道:“臣弟尚未娶妻,實是不了解女子。”
至安帝指著崔可茵張口結舌道:“你也是女子,怎會不站在女子一邊?”
原來是要她去勸大伯父麼?崔可茵道:“臣女是女子,所以才會為夫君著想啊。易地而處,臣女是萬萬不忍心夫君如此為難的。”
好象有道理。至安帝撓頭,道:“朕實是開不了這個口。”
皇帝也是人,他實是硬不下這個心腸。
崔可茵道:“這件事一日不解決,大臣們一日不能安心處理政務,豈不是得不償失?”
不處理李明風,文官們不肯善罷幹休,天天忙著寫奏折彈劾,天天去堵皇帝,政務誰來處理?
至安帝望向周恒的目光充滿同情,大有同病相憐之感。
周恒幹笑道:“皇兄匆匆而來,可曾用膳?”
不說沒想到,至安帝此時才感到饑腸轆轆,道:“你們陪朕用膳吧。”
禦廚很快使出渾身解數,整治一桌豐盛的菜肴上來。
至安帝剛坐下沒吃兩筷,內侍來報:“郭大人、唐大人、崔大人……多位大人在宮門外求見。”
“吧噠”一聲,至安帝手裏的筷子掉了下來,一隻掉在桌上,一隻掉落地上。
周恒道:“皇兄還須快些拿主意。”
“他們……”至安帝張了半天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以唐天正和崔振翊為首的文官們發現皇帝從角門溜走,馬上坐馬車的坐馬車,坐轎的坐轎,各展神通,浩浩蕩蕩追了過來,倒讓京城的百姓見識了一幕奇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