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有好奇心,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他陪著笑。上前兩步,伸出兩指搭在李秀秀的脈博上。
其他四個一同奉召的太醫,見被他搶了先,隻能徒歎耐何。
不過一眨眼的功夫。齊進的笑容僵在臉上,他本來隻兩根手指搭在脈博上,此時五指都按了上去。還嫌不夠似的。
別的太醫麵麵相覷,名叫張三的機靈些兒。悄悄問王仲方:“院使可曾為康妃娘娘請過脈?齊太醫這是……”
王仲方一本正經道:“有話大聲點兒說,竊竊私語成何體統?”
好吧,他閉嘴就是。張三轉而望向齊進。
齊進的表情,跟便秘似的,隻是按著李秀秀的脈搏不放。
周恒道:“齊太醫,脈像如何,請寫在紙上。”手一揮,綠瑩端上筆墨紙硯。
齊進覺得自己掉進大坑了,這裏頭的水太深,一不小心,會屍骨無存。要是說出實情,得罪康妃還罷,要是得罪太後,那是會粉身碎骨的;可皇帝召他們來,若是為了證實康妃無孕,他落筆懷孕,豈不也是死路一條?
他求助般望向王仲方。領導啊,看在平日屬下對你恭敬的份上,拉屬下一把啊。齊進快哭了。
王仲方眼睛清澈明亮,朗聲道:“皇上聖明,照實寫即可。”
這是要他說實話了。齊進把心一橫,決定跟著領導走,不撞南牆不回頭。
現在,就算是瞎子也看出有情況了。其他幾位太醫推諉著不肯上前。
張三道:“李太醫是太醫院中的婦科好手,您先請。”
李四道:“張太醫擅長此道,您先請。”
齊進寫在紙上的脈案呈到至安帝麵前,紙上寫著:“脈像如常,並無懷孕之像。”
至安帝連著看了三遍,大怒,喝道:“賤婢,敢糊弄朕!”
虧得他從進屋到現在,一直在自我檢討,檢討來檢討去,並無任何得罪老天爺的地方。原來她是假孕,騙取他的愛心。
張三李四也不用推來諉去了,全都閉了嘴,當自己不存在。
宮人在門外稟報:“皇後娘娘駕到。”
至安帝突然覺得自己很委屈很傷心,隻想靠在皇後懷裏好好哭一場。
皇後走了進來,先向太後、皇帝行禮,再讓太醫們回去,隻留王仲方和趙伊。趙伊倒想出去,無奈皇後點名要他留下,隻好提心吊膽看著同僚們魚貫而出。
周恒和崔可茵上前參見。皇後道:“辛苦你們了,這件事,把你們牽涉在內,是本宮思慮不周。”
周恒和崔可茵都道:“皇嫂(娘娘)快別這樣說。”
至安帝忍不住,道:“梓童,這賤婢假孕……”
話沒說完,已用袍袖拭起眼角。
太後沒看齊進寫的脈案,板著臉道:“皇上,慎言。”
“母後,您看。”至安帝把脈案遞了過去。
太後看後,臉色數變,道:“康妃,你有何話說?”
皇後從太後手裏接過脈案,掃了一眼,再遞給崔可茵。
李秀秀手指趙伊,道:“娘娘,臣妾不知啊,臣妾什麼都不知道啊。是趙太醫,趙太醫說臣妾有喜脈,臣妾心裏歡喜,以為真的懷上了。”
“康妃娘娘!”趙伊大喝一聲,打斷她的話,轉身朝至安帝跪下,道:“許是月份尚淺,微臣診錯了……”
絕不能承認與李秀秀串通一氣欺君,要不然,死無葬身之地啊。
“怎會診錯?”太後臉色慘白,身子搖搖欲墜,道:“你一句診錯,哀家的孫兒怎麼辦?”
她盼星星盼月亮,才盼來的皇孫啊,就這樣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