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仲方道:“下官進宮為太後請平安脈後,便過來了。”

太後氣病了,躺在床上起不來呢。

王哲急於去找至安帝,哪有心情和王仲方廢話,道:“咱家的傷勢已好,以後王太醫不用再來了。”

王仲方在宮裏行走,消息極是靈通,當下也不多話,應了一聲:“是。”便告辭離去。

王哲急匆匆去了勤政殿,一進門,便見至安帝在案前揮毫潑墨,畫的好大一幅蓮花。不遠處另有一案,旁邊坐一個俊秀少年,認真看著一封奏折。

王哲一見周恒坐在他平時坐的位子上,那火就“噌”的一下升騰而起,來不及向至安帝行禮,直接朝周恒走過去,冷笑道:“晉王今兒怎麼有空?”

周恒抬頭看了他一眼,道:“皇兄不得閑,請本王代批奏折。這是我們老周家的江山,不容許外人插手,本王隻好勉為其難了。”

老周家的江山!不容許外人插手!難道說,他批改奏折就是覬覦老周家的江山不成?王哲氣得身子發抖。

周恒瞄了他受傷的手臂和大腿一眼,淡淡道:“皇兄寬厚,讓王總管好生養傷,王總管傷還沒好,就到處亂跑,難道不怕落下病根麼?”

這是咒他麼?王哲氣急之下口不擇言,聲音更是尖銳,道:“晉王想是巴不得老奴快點重傷而死麼?”

巴不得你重傷而死的何止本王一人?周恒冷冷道:“一個奴才的死傷,本王從來不放在心上。”

王哲是皇宮裏的太監,周恒是親王。打個比喻,就像在普通百姓家,周恒是家裏的四少年爺,王哲便是家裏的奴仆了。你再得意,也不過是我家裏的奴才,死就死了,有什麼相幹?

王哲大怒,轉身奔到至安帝案前,跪下嚎道:“求皇上賜老奴一死!”(未完待續)

☆、第205章 下手

兩人口舌交鋒全聽在至安帝耳中,他見王哲這副模樣,放下筆,道:“小四是朕請來的,你不必如此。好生養傷吧,待傷好了,陪朕說話解悶也就是了。政事勞神,你是上了年紀的人,就不要費這個心了。”

在至安帝看來,坐在案前批改奏折,腰酸又背痛,臣子們奏的那些事,都要他拿主意,實是費腦筋,哪有當甩手掌櫃來得自在。他這麼說,實出自一片好心,聽在王哲耳中,卻如晴天霹靂。皇帝這是拋棄他了麼?

想至安帝初登大位時,抱怨每天總有批不完的奏折,他便自告奮勇要代他“操勞”,至安帝高興地答應了。現在,周恒卻是至安帝“三顧茅廬”請來的,其中的差別,不言而喻。

沒有了朱批之權,他拿什麼要脅群臣?群臣又怎會進出京城之際都往他府上送禮?那些走他的門路買官的人,如何相信他收了錢能安插他們做官?這得損失多大一筆收入啊。不行,為了這麼多的收入,他也得把朱批之權拿回來。

王哲磕了個頭,道:“老奴進宮之後,蒙先帝青眼,得以侍候皇上。皇上啟蒙時學的《千字文》是老奴教的。老奴侍候皇上二十多年,如今老了,皇上嫌棄老奴了。老奴活著何用?求皇上賜老奴一死。”

至安帝最怕的就是一哭二鬧三上吊了,隻要他接著鬧,至安帝必然心軟。到時,就算沒有把周恒趕走,這些奏折也須分一些給他批。批的多少不要緊,要緊的是他有朱批之權,能靠這個摟錢呀。

可惜他還來不及鬧一出“上吊”的把戲。周恒放下奏折走了過來,一把扶起他,道:“你是侍候皇兄二十多年的老人了,怎麼不記得皇兄作畫時最怕被人打擾?來人,快扶王總管去歇息。”

說是扶,按在王哲手臂上的手卻如鐵箍一般,緊緊箍住了他。疼得他呲牙咧嘴。連聲音都發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