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不僅不能護他到至安帝的明黃大帳中,幾人還極有可能把命搭上。自己死了也沒什麼,卻枉費了崔可茵的一片心。

見他答應。嚴五和另一個侍衛宋定一左一右駕起他,另外四個侍衛護在左右。揮舞著手中兵器,為他擋刀擋箭。

嚴五抬眼四望,不禁叫一聲苦,到處都是奔逃哀號的士兵和縱馬來回追殺的韃靼騎兵。哪裏有什麼安全的地方?

宋定突然叫了起來:“王哲!”

嚴五順著他的手望去,一個身著五品(最高品級)太監服飾的人連滾帶爬避過一條馬腿,從泥地裏爬起來。果然是王哲無疑。

嚴五把唐天正交給同伴,道:“王妃有命。一定要尋找機會殺了王哲。我這就去。”

唐天正怒道:“此次出征王哲難辭其咎,快殺了他。”

把二十萬大軍和皇帝帶到如此危險境地的罪魁禍首就是此人,就算是死,也得先殺了他再死。唐天正咬牙切齒,把王哲恨到骨子裏。

嚴五二話不說,縱身而上,一劍結果了大佳朝這個大禍害。

長劍從王哲背後透入,從腹部透出,刺了個透白窟窿。王哲慢慢轉過頭來,見是自己人,不禁露出茫然神色,慢慢倒下。

這個大奸佞終於到閻羅王那兒去報告了,臨死,也想不通嚴五為何要殺他。

嚴五並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因此記入史冊。史載:“宦官王哲弄權,驅至安帝及二十萬精銳至羊角堡,遇韃靼首領曾先。二十萬精銳覆沒,王哲為兵士嚴五所殺。”

一個長相凶惡的騎兵揮舞大刀居高臨下砍來,勁風夾帶雨水,讓人呼吸一窒。宋定忙拉著唐天正逃開幾步,兩個同伴高高躍起,和那個騎兵戰在一起。

雨不知什麼時候停了,血腥味刺鼻,地下重重疊疊的都是屍體。

有韃靼騎兵見到明黃大帳,跳下馬衝了進去,隻見一個氣質優雅的青年端坐帳中,讓人不敢逼視,忙招呼同伴去請曾先過來。

至安帝自知大勢已去,心中又悔又恨,想自刎又被魏渡再三勸阻,正沒做理會處,曾先來了。兩人對視良久,至安帝拔下腰間佩劍。

天色漸亮,血腥味籠罩蔚州城。蔚州城守將陳軍半夜得知此處殺戮,卻不敢帶兵出城相救,調兵上城牆,緊緊守住蔚州城,連夜派人八百裏加急把至安帝慘敗的消息送往京城。

待曾先帶兵退卻,再帶人出城察看。

京城,周恒又批了一夜的奏折,看看快五更,揉揉酸澀的眼睛,接過歡喜遞過來的燕窩,道:“王妃什麼時辰歇下?”

歡喜道:“王爺用了宵夜後,紫煙閣的燈就弱了。”

周恒便不再言語了。每晚崔可茵都親送宵夜來,看著他吃了,再回去。

“更衣吧。”周恒站了起來。

換了衣裳,不往外走,反而朝紫煙閣去,歡喜不解,道:“王爺?”

“我去去就來。”周恒頭也不回說著,快步來到紫煙閣。外間珍珠還在打盹,崔可茵不知周恒什麼時候回來,歇下了還會留一盞燈,留侍候的人,灶上的火也沒熄。

聽到腳步聲,珍珠迷迷糊糊抬起頭,剛要出聲,周恒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掀簾入內。

崔可茵沉沉睡去,墨發披散在枕上。

周恒輕輕放下帷帳,快步出了臥房。碧雲居裏,儀仗已備好。

剛上朝,大臣們還沒出班奏事,內侍急報:“八百裏加急的急腳遞在宮門外暈倒,戰報到。”

八百裏加急!暈倒!群臣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周恒失聲道:“快把戰報送進來!”

心中那股不祥預感越發強烈了,遠山沒能趕上皇兄,還是皇兄不聽人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