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是機靈人,哪還看不出症結在哪兒,來到崔可茵麵前,哀求道:“娘娘!”

哪裏是冷熱的事兒,分明是要找碴好吧。崔可茵道:“把茶具擺上來,下去吧。”

歡喜高聲應了,利索地把往日周恒泡茶的茶具擺了上來,看了看周恒,再向崔可茵行了一禮,道:“謝娘娘。”

周恒重重“哼”了一聲,歡喜嚇得腿肚子一軟,差點一個趄趔把自己絆例。

崔可茵看他嚇成那個樣子,“噗嗤”一聲笑了。

周恒火氣更大了,把朱筆一扔,仰身躺在羅漢床上,腦袋就枕在一摞奏折上。

崔可茵走過去,扶起他的腦袋,把奏折取出來,墊了一個大迎枕,讓他枕得舒服些,嗔道:“也不怕咯得慌。”

周恒悶悶道:“咯死拉倒。”

不過是中午沒有在宮裏用膳,用得著這樣小題大作嗎?崔可茵在他身邊坐了,道:“要不,下次我們一起去?”

以前兩人都是一起去的,這次周恒召了唐天正說話,兩人一說就是大半天,崔可茵才自己回去。哪裏想到這個醋缸子,這是吃的哪門子醋?

“不去。”周恒也不全因為崔可茵沒有在宮裏用膳生氣。而是對崔可茵中午沒回來,把他一個人丟在宮裏,還毫無愧疚感,看到他鬧情緒,還不以為然的態度生氣了。這樣冷落他,真是不可原諒。

崔可茵斜睨他,指尖慢慢從他胸口開始。有意無意往下劃。到他小腹,轉了個彎,又繞了回去。周恒被她弄得血直往某個地方湧去。他偏要忍住,隻是和她互瞪。

崔可茵到底看瞪不過他,低了頭笑,道:“那是臣妾娘家。怎可不回去?”

“你就不怕禦史彈劾麼?他們可是成天沒事幹,就想找點事刷刷存在感。”周恒說著。快速抓住崔可茵作怪的手指,放到唇邊咬了一口。

“疼!”崔可茵低呼出聲,抽回手,指尖上一個牙痕印。這貨居然真的咬啊。

崔可茵淡定不能了。馬上還以顏色,對他腰間的軟肉用力扭了一下。周恒躲閃不及,被扭個正著。於是把她一拉,壓在身上。

小泥爐上炭火燒得正旺。紫砂壺上沸水冒著白煙,羅漢床上的兩個人卻口舌相纏,再也無暇他顧了。

良久,周恒才滿足地籲了一口氣,壞笑道:“以後還敢丟下我不管麼?嗯?!”

崔可茵哪裏是他的對手,隻累得氣喘籲籲,喘著粗氣隻是瞪他。

“不服嗎?那再來一次。”周恒說著,一張俊臉又逼了上來。

崔可茵大驚,忙道:“服,哪有不服。快起來,要不然被你壓壞了。”

周恒得到崔可茵再三保證後,得意洋洋起了身,還沒穿衣好衣服,隻聽“砰”的一聲響,卻是紫砂壺燒幹了水,壺身受熱炸開,碎壺片四散迸開。

周恒忙抓過一件衣裳,擋在兩人身前,才沒為碎迷壺片所傷。兩人怔了一怔,同時笑了起來。

這時,小泥爐上的銀霜炭已燒得發白,火苗卻正旺。

兩人手忙腳亂穿好了衣服,崔可茵草草盤了個發髻,再喚人進來收拾幹淨。這時,周恒才有了喝茶的心情。

“可惜了這把壺,這還是我十五歲生日,師傅送我的呢。”周恒對著甜白瓷盤裏的紫砂壺碎片惋惜地道。

崔可茵接過綠瑩手裏的壺,這是把新壺,是製壺大師所製,可到底比不上師傅所送那把普通的壺。

“皇上這位師傅可還在人世?”崔可茵道:“若是皇上想念他,不妨派人去瞧瞧他。”

周恒搖了搖頭,道:“他是江湖中人。當時不過是我救了他一條狗,他感恩圖報,才教我三年武藝。臨走前送了我這把壺做個念想,上哪兒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