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朕斬了你們祭旗麼?”

“皇上……”眾手下哀嚎。我們是忽悠您的。您自己要當真,怎麼能怨我們呢?

呂國華還算靠譜,磕頭道:“皇上天命所歸。才能在短短數月中占領了十多座地池,才能登基為帝,才能在史上留下一筆。隻是如今大軍壓境,戰。我們打不過,隻有投降一途。”

周康一腳踹在呂國華頭上。鮮血從呂國華的腦袋上淌了下來,滴在地上,看得後麵的眾手下渾身顫唞不敢多言。

“難道連一戰的勇氣都沒有?你們誰敢領軍出戰,朕立即封為大將軍。”周康咬牙氣道。這些個軟蛋。真是誤朕大事,想害得朕從堂堂天子變為階下囚,門兒都沒有。

周康連問三聲。都沒有人搭腔。城下列了十門大炮,誰敢出去啊?拉了隊伍出去。還沒列好陣勢,隻怕早就被人家轟成灰了。雖然大炮的準頭如何沒人知道,但在城牆上望去,那吐著巨大火焰的怪物威力實是怪人,人擋轟人,佛擋轟佛,血肉之驅誰敢擋,又有誰能擋?

眾手下隻有把頭壓得更低,盡量貼近地麵,生怕周康注意到自己的存在。

就在這時,停了半個時辰的大炮又轟鳴起來。廳上眾人上至周康,下至眾手下,就連門外侍候的內侍宮人,都臉色大變。

周康努力挺起胸膛,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更堅強,在炮聲中指著一個手下道:“你領兵出城迎敵,若是得勝,朕封你為大將軍外加兵部尚書,封蔭你妻兒。若是戰敗,朕也不怪你,同樣封賞你。如何?”

那人已經驚呆了,大腦一片空白,隻下意識呆呆看著地麵。

周康見他沒“抗旨”,還以為他願意領兵打這這一仗,略為滿意道:“給你一萬精兵,即刻出城吧。”

話音未落,遠處一人鬼哭狼嚎飛奔而來:“皇上,不好了,大炮轟開城牆……”

廳中眾人石化三息,有人一副果真如此的表情,有人一副悔之不達的表情,再有人茫然喃喃自語,而被點名那位卻是大喜,這麼一來,他就不用出城,大家又在同一水平線上了。

呂國華轉身看看眾同僚,再看看周康,淚流滿麵,這次是真的哭了,不是為了要挾周康做戲流下淚水。

周康接到消息,怔了半晌,一口血噴出老遠。他龍袍上胸`前繡著的龍頭位置被鮮血染紅了,整個人臉色蒼白如紙,看起來非常詭異。

“果然三個時辰便轟城麼?”他喃喃自語。

呂國華不顧自身死活撲上去抱住他的腿,叫道:“皇上快快寫降表!”

若是待城破,連投降也沒資格了,隻能被俘。而投降並不是空口白舌說一句半句便可以,那是要落於筆墨,呈給對方,得到對方同意才行。

周康目光呆滯看呂國華,聲音嘶啞幹澀,道:“朕要寫降表麼?”

廳中眾人並沒有注意到大炮不知什麼時候已停,隻想著再不投降一定會被轟成炮灰,於是一個個如小雞啄米般點頭:“要的要的。”

既然城牆已被轟破,城門已被轟開,那麼他遲早都會被俘,與其受辱於那些低賤的兵士,不如自己投降,落到周恒手中的好。

周康一咬牙,點頭道:“好,朕寫降表。”

他是堂堂文宗皇二子,就算死,也不能受辱。

廳中眾人歡呼起來,隻要他肯投降,自己想必不死。死亡威脅一除,不少人心思又活泛了,或者能籍此機會正經做官,走上仕途也不一定?

有幾個頭腦靈活的從地上爬起來,搶著給周康磨墨。

城下,崔可茵聽完小福子的稟報,先是一怔,接著轉頭對沈明珠道:“我就說,皇上仁慈,做事極有分寸嘛。”